只要跳下去,所有的一切都会得到解脱。
冯永新悬空飘在他一米开外的位置,面容激动到扭曲。他直直朝夏濯伸出双手,做出一个拥抱迎接的姿势:“来吧,过来吧,他们都不会拯救你,只有我会接纳你。到我这里来,我原谅你曾经所做的一切,你也不会再如此痛苦……”
夏濯愣愣地起身,像是着了魔一样晃动着脚步,在只有分米宽的边沿上迎风而立。他的身体因剧烈的疼痛而控制不住地打着哆嗦,被汗浸湿的凌乱发丝狼狈地贴在失了温度的脸颊上,眼中不见一点光亮。
冯永新笑容扭曲的弧度更大了。可下一刻,他灰突突的双眸中满是不敢置信,怔怔地往下看向自己的胸口。
原本捅入腹部的刀直插入了他的心脏。
“我之前根本没杀死你。”夏濯看着他,眼睛里装着点暗红的色泽,“现在才是。”
在冯永新的身体化为齑粉的前一刻,他在反作用力下跌回了平台。
心脏跳动愈发的没有规则,他扣住了自己的下颌骨,将压抑着许久的痛呼完完全全囚在嗓子深处,连一声模糊的低吟都没溢出来。
意识在逐渐远去。
夏濯紧闭上双眼,垂着头埋进手臂中,视网膜上还烙印着狰狞的红。
……
血液如雨洒满整个走廊,把几人身上的衣服都染变了色。
褚津瞳孔睁得滚圆,里面残留的惊恐紧锁在关渝舟身上,他不敢相信这样一个人能面不改色地劈开与夏濯完全相同的那具身体,那种毫无温度的眼神让他浑身不舒服。
就在思绪杂乱无章中,地上“夏濯”的尸体膨胀起好几倍,一股陈旧的腐朽味道传入了鼻腔,它在瞬间变回了几米高的巨型怪物。怪物的呼吸已经停止,浮肿的身躯瘫软如泥,四个头颅上的眼睛都已翻白,被一刀两段的肚子中还在不断滑出裹着油腻的内脏。
关渝舟弯下腰,几个手指缓缓伸入了它露出的胸腹内,拨开滑腻且血腥的器官,一点点地向里搅动翻寻着。
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发浓郁,熏得人喘不上气,感官被不适和恶心所占据。
关渝舟摸过柔软的肠子,指尖触碰到了一截坚硬的东西。他轻捻住其一端,稍微使点力往后一抽,伴随着怪异的摩擦声响,沾着点碎裂器官的钥匙躺在了他的手心里。
“你……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褚津紧着嗓子试探性地问他。
如果关渝舟这时表现出任何异常,那么他一定要带余子昂逃走——这个人简直比怪物还要恐怖!那种冷静和肃杀感不该是常人能有的,在他们面前的这个男人仿佛就没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