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心念一动,联想刚刚发生之事,对于刘员外来此的目的已是有了几分了然。当下右手轻轻一挥,朱红色大门缓缓打开。
“嘎吱……”一声。
刘员外没料到大门会自己打开,顿时吓了一大跳,再三确定门后无人,刘员外才鼓起勇气走进院子,向着院落中的亮光之处走去。
敲开房门,赵安正坐在书桌后,面前摊放着几本书,正看的津津有味。
说来奇怪,赵安看上去虽然比他儿子大不了几岁,可是每次看见对方,却总是隐隐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刘员外,这么晚来找在下,有事吗?”赵安有些不舍的将目光从书册上移开,开口问道。
“禀告神医,我有一事想与神医商量,不知神医可否答应?”刘员外面露一丝为难之色,试探的问道。
“何事?”赵安开口问道。
“是这样,之前由于小儿突染恶疾,寻遍周遭大夫而不能医治,无奈之下托人花了重金请来了庆王府的孙内医,可是刚请来没有两天,一日晚上我偶然发现犬子的额头上黑气缭绕,怪相频出,恐非凡间平常病症,再加上老祖宗留下的玉石警告,我才悟出犬子所得之症并非凡间大夫所能医治,便奏请了仙宗,请来了神医。”刘员外开口道。
赵安始终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的喝上两口热茶,只听刘员外接着说下去。
“原本我与那孙内医说的清楚,已另请高明,可哪知那孙内医竟然是个死性子,说既然拿了诊金,就断断不能半途而废,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今日您来府之事已然传遍,那孙内医更是勃然大怒,说我们玷污了他的身份,质疑他的医术,对我府中百般责难,甚至还对神医您产生了怀疑。那孙内医虽然只是一名大夫,可身后却是庆王府,被庆王信任宠爱,若是惹得他不高兴的,我刘府担待不起。”
说到这,刘员外抬起头望着赵安,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那你想找在下商量些什么?”赵安静静听完,开口问道。
“小老着实两边都无法惹起,只是想恳求神医,能否在十五月圆之前,让犬子继续服用孙内医的药?至于之前依从您吩咐所购置的大量补药,可否先不服用?”刘员外小心翼翼的试探,
赵安心中冷冷一笑,直道这刘员外真的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自己与刘员外都心知肚明,那刘家公子的病症绝非几副凡间汤药就能治好,不杀了缠着刘家公子的邪修,那刘家公子早晚要精血被吸干而亡。
而旁人不知此事,只知道那刘家公子是喝了孙内医的汤药,才在月圆之后恢复正常,自己杀了邪修之后,刘大公子不药而愈,不仅治好了自己的儿子,更是不用得罪孙内医,一举两得。
至于自己原本就是修道之人,下山只为完成任务,并不会在人间久留,对这些虚名更是没有任何在乎。
想到这,赵安在刘员外的脸上不经意的瞥了一眼。
刘员外被那一眼看的后背发凉。心中莫名一慌。
他虽然对赵安云海宗弟子的身份颇为忌惮,甚至心中有一丝惧怕,可是对方看上去实在太过年轻,又是常年在山门之中修炼,想必涉世不深,料来应该看不出自己的目的。
只是可惜,那刘员外实在是低看了赵安。
且不说赵安一路修行之上,经历了多少生死之战,心性早就坚韧敏锐异于常人,在那么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宗门里,就算是一个普通的青云系弟子,恐怕都要比同辈人多出数个想法。
不过有一点刘员外却是想对了,赵安确实对这些虚名完全不在乎,只要任务一完成,他便马上回到宗门去领那两百颗灵石,再不管其他的事情。
至于让刘家公子吃补药,纯粹是为了给他固本培元,怕他身体太过虚空而留下隐疾,伤了根基。他话既然已经说明,对方却还要服用其他的汤药,那也便与他无关了。
“无妨,赵某只是修士,并非大夫,只管杀妖救人,旁的一概不论。刘员外该如何便如何,不用问在下。”赵安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