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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之境 烟花令 1039 字 5个月前

“婳临渊已经不在了,婳娘也不在了,但高排长还在,往后还有很多排长会来,要相信他们。”

    顾长愿缓了口气,指着扛着枪,一手抱着热水瓶匆匆跑过的士兵:“冒着生命危险上岛的医生,每天睡在皮卡车上的高排长,被尕子踩断腿的士兵,他们不该被记住吗?不值得敬重和感谢吗?在接下来的四十天里,他们可能感染,可能累倒,甚至可能牺牲。但他们始终会救你们,他们才是真正的山神。”

    孙福运哑口,望着跑向老屋的队伍,望着这些二十来岁却每天在岛上风吹雨淋的小年轻,说不出话来。

    “婳临渊一生也没弄明白怪病是怎么回事,所以他没能告诉你们真相,婳娘也是。”从上岛的那一刻,婳娘就对医疗队无条件的放任和信任,在婳娘心底,是不是也期待着有人斩断这条畸形的链条呢?顾长愿不知道,也没有机会再问了。

    “但现在不一样,我们有专家、有医生、还有士兵,我们知道人为什么会生病,知道怎么阻断瘟疫蔓延,我们给病人提供最好的环境。是,就像你说的,肯定还会有人发病,还会有人死亡,但我们能救人,许头儿刚刚说了,只要不交叉感染,一个月内能控制住,要相信我们。”

    顾长愿长叹一口气:“谎言总有一天会被戳破的,真相不会。”

    夜风呼啸,孙福运一身皱巴巴的衣服,在风里撕来扯去,呼呼地响,他仰起头,觉得天空又高又远,镇子、篝火、烟雾、火山、雨林、甚至海风和月亮都变得虚幻,唯有哨所里脚步声响得坚实,咚咚咚咚,每一步都和心跳重叠。

    入夜,高瞻端了米粥走进老嶓的茅屋,边庭跟在高瞻身后,打量着这间屋子。

    茅屋狭小简陋,地毯上长了青苔,桌上摆了一排宰牛刀,老嶓擅长宰牛羊,可暴雨的时候他的牛就死光了,刀上积了灰。

    “你晚上没出来吃饭,我给你打来了,粥都是士兵们熬的,你信得过我就放心喝。”高瞻把碗搁在桌上,老嶓淡淡看了一眼,没说话。

    “你的孙子……”高瞻踌躇了会儿,缓缓开口,老嶓抬起头,强压住心底潮涌的情绪。

    “去世了。”

    老嶓睁大眼,眼里迸出难以置信的光,但很快就消失了,眼神比黑夜更黯。

    高瞻揉了揉眉心,老嶓要是和往常一样大吵大闹,他倒是能控制他,可他这么死水一般沉默着,反而让他手足无措了。

    边庭深吸了一口气,替高瞻说:“遗体现在还在哨所,医疗队希望尽快火化,如果您同意……”

    “什么叫火化?”老嶓抬起眼。

    “呃……”这倒是把两人问懵了,高瞻想了想,小心翼翼解释:“就是烧了遗体,因为遗体内有奇怪的……病……”他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病毒’二字,连火化都听不懂的岛民,更不明白什么是病毒,他说出的陌生的词汇越多,就越会拉远他们和这座岛的距离,在急需获得岛民信任的当下,说话做事都得万般小心。“要尽快烧掉避免更多人接触遗体,染上同样的病。”

    “谁来烧?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