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的屋檐底下,风铃里的纸笺还在风里打转,清澈的铃声回荡在空寂的庭院里。
弥生月咔嚓一声,关上了煤气灶,荞麦面打包进保温盒里之后,拧上了煤气炉。
喵。大橘猫迈着步伐,胖胖的身体慢悠悠地靠近弥生月,猫猫头在她的脚下蹭了蹭。
弥生月摸摸大橘猫的脑袋,你乖乖在家里看家。
喵呜。大橘猫继续蹭,一点都没用要放人出门的意思。
弥生月摸着猫头的手顿了顿,最后一只手拎着保温盒,一只手把大橘猫捞起来,那我们一起出门吧。
喵呜。大橘猫满意了,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蜷着尾巴,心安理得地窝在弥生月的怀里。
电灯开关被啪地一声关上,和室里陷入了黑暗,原本应该窝着一只胖橘猫的纸箱子空荡荡的,桌子上的时钟转动着,滴滴答答的声音静静地流淌在黑暗里。
空寂无人。
弥生月坐着电车去了医院,电车顺着轨迹划过铁轨,车窗外映出满眼璀璨的灯火。
电车还在向前,当当当地行使在铁轨上,弥生月抱着自己的橘猫,腿挨着冰冷的保温盒,琥珀色的眼睛里倒映出星火般的灯光。
漂亮璀璨的灯火,没有一盏是属于自己的。
唯一的那一盏灯火,也马上要熄灭了。
大橘猫蜷着尾巴趴在弥生月的腿上,眯着眼睛打着呼噜,弥生月一下一下地摸在大橘猫柔软的脊背上,一边摸,思绪在不知不觉之中开始起伏。
她想了很多,大多数都是「雨宫弥生月」的事情。
她出生在春天,出生的那个春天,迷迷糊糊从病房里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窗外沾着白色雪花的乌木枝头,枝头上挑出细细的嫩芽。
黑发黑眼的女人像是抱着无价的珍宝一样,抱着还在襁褓里的她,黑色的头发从脸颊边垂下,她一伸手就抓住了对方的一缕黑色的头发。
你是谁呀?
她想要问,出口的却是一连串模糊不清的咿咿呀呀。
啊,原来她还不能说话。
婴孩的声道还未发育完全,尚且稚嫩,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音节。
女人的脸上缓缓露出笑容,因为刚生产完,脸上没有什么血色,笑起来的时候像是一朵纯白色的百合花,纯白温柔。
弥生月,你叫弥生月好吗?
窗外是枝头上的嫩绿色的芽,浅浅柔和的色泽,却靓丽得吸引人眼球。
你看,三月弥生,是万物苏生的季节。女人笑得眉眼弯弯。
弥生月。她呼唤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