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来的数百数千年间,他们也会陪伴在彼此的身边。
在过去的几百年中,鬼舞辻无惨从未受到过任何惩罚。神明是不存在的,他想,产屋敷家所谓的“天罚”只不过是他们自以为是的结果。
睦月姬现如今的模样也只是巧合罢了。
而他的出现,正是为了改变这一切。
变成鬼的源氏城主狼狈地跑来了睦月姬的院子,胆怯而又贪婪地向他求助,鬼舞辻无惨将他身边的睦月姬拥入怀中,轻声细语地询问着她的想法。
他大抵是在笑着的。鬼舞辻无惨高高在上地睥睨着那些由他一手造就的现实,微微低下脑袋,抵着睦月姬的额角心情明朗。
她这时候也应当高兴才对。鬼舞辻无惨想。
从今往后不需要再迎合任何人的想法,也不会再被勉强做着那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无论怎么想,她都应该高兴才对。
但睦月姬的身体却开始颤抖起来。
这样的变化令鬼舞辻无惨怔愣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的时间,他想不明白她产生这般反应的原因。
——是在害怕吗?
害怕着所谓的“鬼”,亦或是害怕着……他?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鬼舞辻无惨否认了这样的猜测。
睦月姬应当也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生活——那些仗着所谓家人的身份,颐气指使地为她做着决定的人类,她一定也已经受够了。
——我所做的一切,是在让她获得解脱。
鬼舞辻无惨这般告诉自己,她并不需要除他之外的任何人。
那些人是否存在也对她毫无意义。
但从始至终,从他亲手杀掉了她的“父亲”和那个烦人的猎鬼人开始,一直到他说出那些话,都像是他的独角戏一般——睦月姬没有说过半句话,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在她抬起脸的时候,无惨所见到的,也只是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极为平静的脸。
明明没有愤怒也没有责怪,但鬼舞辻无惨却倏然有种近乎慌乱的错觉,便像是正在被谴责一般。
因为她问了为什么。
不知道如何回答,所以鬼舞辻无惨反问了她,尽管已经在刻意按住自己内心翻腾着的情绪,但那些丝丝缕缕的难以言明的复杂,还是在她面前显露了端倪。
约莫是在解释吧,至少鬼舞辻无惨自己是这样认为的,能让他解释自己做法、希望对方能够理解自己的对象,也只有她了。
但鬼舞辻无惨并不知晓他的解释落在她耳中变成了什么,因为那个人否认了他。
她一字一句地说出了他的名字,也说出了:“不应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