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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望接过喝了一口,只觉得坐车坐得腰酸背痛,便忍不住发牢骚道:“这进去也不过是换个地方人挤人,大家都想在诗会上鹤立鸡群,你家少爷我啊,也就是……”

    黎望停住了声音,没一会儿却听得车架旁边的马车传来一把清朗的声音:“这位仁兄,为何不说下去呢?”

    这哪位啊,偷听别人说话还这般光明正大?

    “自然是因为给人当鸡群太难听了,难不成兄台是去做‘鹤’的?”

    马车略微向前移动了一些,使得两辆并驾的马车更加靠近,黎望一撩开车帘,就看到对面马车上坐了个头戴玉冠的读书人,生得俊秀,一看就不是普通家庭养出来的。

    “这做鹤做鸡,难道还能自己选不成?”那书生含笑发问,说完又道,“等候无趣,兄台何不过来下局棋?”

    黎望平生,最讨厌的就是下棋了,闻言脸色就忍不住臭了起来,不过他生得好,即便挂了冷面,也不会使人生厌:“为何不是兄台你过来呢?”

    对方思索片刻,竟真喊停了车夫,没一会儿就挤进了黎望的车厢里。

    黎母嫁妆丰厚,出手自然大方,给大儿子准备的马车当然是精心收拾过的,这马车就比别的宽敞,暗格里备了各式糕点茶叶,甚至还有药丸冲剂,比别家出远门还要准备得齐全。

    “仁兄面生,不是京中人吧?”

    “是不是京中人,都已身在京中,不是吗?”

    “是极是极,仁兄说得不错。”读书人摇着折扇,施施然坐下,可见也是个厚脸皮的,“小生晏崇让,家中行四,不知仁兄如何称呼?”

    晏?这个姓在京中可不多见,黎望不傻,立刻就联系到了一个人,但既然对方自己不说破,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小生黎望,字知常。”

    晏崇让本是因无趣才来这菊花诗会凑凑热闹,却没成想竟遇上个这般有趣的人,黎姓在京中可不多见,况且看这马车装饰,再看这黎知常的仪态谈吐,他心中也有了一个猜测。

    但对方都没说破他的身份,晏崇让自然也不会叫破对方的。

    “黎兄,幸会幸会。”

    黎望一听,便觉对方上道,于是两人真坐下来聊了起来,反正读书人除了下棋,总归还有许多可以聊的安全话题。

    “原来黎兄今年才一十九岁,那倒是小生年长一岁了。”

    ……淦,怎么最近遇上的人都比他大,这货居然跟五爷一个年纪,笑眯眯不是好东西,不过人有个好爹,黎望不敢随意开腔怼人。

    “明年就及冠了,不小了。”黎望随口说完,便将话题扯远,“不过小生初来乍到,不知这菊花诗会可有什么说头?或者是有什么忌讳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