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人会感恩苦难。
曾经从苦难深渊中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如今也依旧在苦难深渊中行走的斯内普回头望去,他看到了齐娅拉同样孤单的身影。
他们都只是浪潮中的一颗鹅卵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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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娅拉从校长室回去之后连着做了好几天噩梦,她从邓布利多的问话中察觉到了一些令她毛骨悚然的事情。很显然,邓布利多关注着她,他知道她来自孤儿院,也观察到了她去年圣诞节离开了学校。
但唯一让她能感到一些安慰的是,1994年的英国很难追查火车票和个人身份信息,毕竟这个年代也没有实名身份证联网。齐娅拉前往小汉格顿的方式相当谨慎,她甚至提前下车了两站,就是防着有人通过火车票来查找她的行踪。
不过,很快齐娅拉能稍微喘一口气了——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学生们来到了霍格沃茨。
三强争霸赛开幕,邓布利多很快就转而为莫名其妙吐出第四张纸条的火焰杯焦头烂额。齐娅拉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他的重点关注对象,但她至少可以告诉自己可以暂时不用担心邓布利多,不用担心哪天会有摄魂怪冲进教室,将她逮捕到阿兹卡班。
齐娅拉的生活节奏并没有被三强争霸赛所打乱。她带着一日沉重过一日的书包隐藏在兴奋的霍格沃茨学生中,穿行在各种外国口音的蓝色和毛皮校服的外校学生中。图书馆依旧是她的公开的秘密基地,她平静地在自己的固定座位上翻阅着各类书籍,学习着各类包括黑魔法在内的魔法手段,在旁人的眼中乏味地度过这令人兴奋的一年。
她去看了每一场三强争霸赛的比赛,但仅仅是为了合群。她没有参加圣诞舞会,即使德拉科·马尔福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她愿不愿意和他一起跳舞。齐娅拉也察觉到了身边不少男性同学对自己的兴趣,但她拒绝了所有邀请。
齐娅拉对十几岁的中学生一点也不感兴趣,她也不想平白无故给他们希望。希望是一种非常、非常珍贵的东西,齐娅拉自己都不曾拥有多少,又怎么能轻易许给别人?
唯一和之前有所区别的,就是小巴蒂·克劳奇好像确实被邓布利多约谈了,而约谈真的起了效果。齐娅拉在接下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上再没有被小巴蒂为难过,但斯莱特林的处境并没有好上多少。
小巴蒂依旧仇恨着食死徒们,倒霉的不是齐娅拉也有别人,至少德拉科没少在课上被小巴蒂吓得脸色煞白。
对斯莱特林们的恐吓起了一些比较奇怪的反效果,因为很快大家就发现无论小巴蒂怎么针对,齐娅拉好像都无动于衷。她规规矩矩地上课,完成作业,回答问题,对小巴蒂的怪异行为和言论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好像他只是个跳梁小丑一样。
齐娅拉的镇定对斯莱特林的四年级学生们起到了定海神针一样的作用,大家很快就开始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围着齐娅拉坐了,并且学会了在齐娅拉开口前绝不多说一个字,在小巴蒂又做出什么发病行为之后派出特派员第一时间飞奔到地窖去找斯内普告状。
齐娅拉当然对这些小朋友的心思心知肚明,她也并不介意充当他们的“守护神”。对她来说小巴蒂的虚张声势的恐吓只不过是大餐前的甜点,她很清楚小巴蒂想做什么,当然,她也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总有一天,她要杀了小巴蒂·克劳奇。
在三强争霸赛的决赛开始前的一周,齐娅拉已经将自己的遗嘱更新到今年的第5版了。
没有人嗅到风雨欲来的气息,除了齐娅拉的律师。
这位可怜的先生在刚和齐娅拉合作的时候还以为她只是个想用手头闲钱来投资玩玩的富家小姐,毕竟齐娅拉措辞礼貌成熟又考虑周全,一点也不像一个普通的十几岁孩子。但是在不停拿到她寄来的遗嘱后,律师先生也逐渐从她的文字下面察觉到了齐娅拉似乎要面对什么非常重大的挑战,而她对此没有把握。她内心的焦虑就从这一封一封的遗嘱里体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