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已经飞快地跑进去跟卫枢禀报了。
不一会儿,里头传来卫枢的声音。
“进来。”
卫弯弯进了屋。
一进屋, 便听见卫枢的声音:“怎样?和你母亲聊地如何, 她情绪可好些了?”
卫弯弯在门口的位置站定, 抬头, 便见五六米外, 长身玉立,面带微笑地望着她。
昨日一被带回卫府,卫弯弯便被程蕙娘紧紧抱住,哭泣叙话,及至晚间也没放开,睡觉时,也是久违地母女一起睡,看得出来她似乎很担心女儿,卫弯弯便不得一直陪着她。及至今晨醒来,也就是方才,程蕙娘才终于情绪稳定,甚至又饶有兴致地为女儿谋划起亲事了。
都有这兴致了,应该也就无大碍了吧。
是以卫弯弯点点头。
见她点头,卫枢便又笑,“既然如此,你找我又有何事?”
卫弯弯抬头,看向他。
卫枢也是一个身材很高大的人。
甚至,认识陈起之前,卫枢似乎便是卫弯弯熟悉的、身材最高大的人。
虽然不如陈起那般健硕吓人,而是无论男女都欣赏的挺拔颀长,但对于卫弯弯来说,仍旧过于高大了。
所以,不知何时起,卫弯弯便几乎再也不曾靠近这位父亲身旁五米之内,便如此时,明明是父女,明明共处一室,却相隔甚远,仿佛中间隔着一道天堑。
卫弯弯又低下了头,轻声道:
“爹,我想询问陈起的事。”
卫枢挑了挑眉,半晌,才轻哦一声。
又道:“问他做什么?为父还以为,你不会再愿意听到这个名字。放心,无论如何,此后此人皆与你无关,也不会再打搅到你分毫,过去两月,你是在山上为祖母祈福,这是众所皆知的事。”
“我不担心这个。”卫弯弯摇头,虽然府里知道内情的人,如那几位婶娘,难免会心里嘀咕,但再怎么嘀咕,为她们自己和自己的儿女,她们也不会蠢到将此事闹到外面去,所以卫弯弯丝毫不为此担心。
“我只是想知道,他如今情形如何了,为何突然……就变成了奸佞。”
卫枢静默片刻,旋即笑了。
“我还以为,郁子清已经与你说清楚了?”
“弯弯。”他唤一声,声音放柔些许,甚至称得上有一丝宠溺。
“朝堂上的事你不懂。”
“不是他突然变成了奸佞,而是他向来所作所为,世人看在眼中,义愤结于胸中,不平则鸣,鸣则上达天听,陛下听到了民众的呼声,于是下令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