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停顿片刻。

    “而这个女孩画下了救下她的人的模样,我们找来专业人士进行了修改,根据目击者泉镜花所说,这是和她记忆中最为相似的姿态。”

    投影屏上出现了三张画像,两个中年男人,一个年轻女性,三人的共同点是都裹着斗篷,兜帽半遮住脸。

    “我们尝试过人脸比对,但没有在国内的资料库中发现吻合的人选,考虑三人都是境外人士。”

    降谷零还在对着屏幕上三张画像思考,感觉三人在气质上确实与众不同,但跟“组织”的成员又不一样,跟“组织”有恩怨却要藏头露尾的,是黑-道的人吗?还是国外的雇佣兵?

    诸伏景光欲言又止。

    降谷零下意识地看向好友寻求建议的时候发现了这一点,不禁疑惑起来。

    “景,你认识他们?”

    诸伏景光轻声说:“你应该也认识才对,零。仔细看看她。”

    日语中的“他”和“她”发音不同,很容易区分,三张画像只有一位女性,降谷零当然不会看错目标,他盯着只露出下半张脸、整个人都被浅色斗篷裹住的这张画看了好一会儿,慢慢的,他好像真的看出了什么,那种站立的姿态与笑容。

    “……莫斯卡托。”

    诸伏景光说:“现在不应该再用这个代号了。我们都知道她当初被迫加入组织,和组织有不共戴天之仇,她还在继续剿灭组织的残党也不奇怪。”

    降谷零说:“泉镜花的证词里,这位女性——从爆炸中保护了她,‘带着我看了一场冰雪的表演,外面的火焰看起来好漂亮,她告诉我已经安全了,让我去找警察’,这是泉镜花的原话。你想到了什么?”

    诸伏景光却因为回忆而露出了笑容。

    那段时间,他半被迫半自愿地跟着“玲”亡命天涯,看到了许许多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幻术师确实如她所说的“能够创造一切的不可能”,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间不再是公安也不再是卧底的他竟然前所未有的自由,因为不再需要考虑使命和任务,也不再需要担心被发现身份、被怀疑、被处决,每一天都能安心入眠,都会隐隐期待着第二天又能看到什么。

    那就像一场不可思议的大冒险。

    最后,在组织覆灭的当日,“玲”放他自由,让他能够回到警察厅,回到他认为的“好的地方”去。

    如果不是因为当时幻术师消失得太快,也许他还会犹豫,当时他竟然已经忘记了这场两人的旅行并未有过关于未来的承诺,在日复一日的逃亡之旅中习惯了这种相处,甚至以为它会永远持续下去,然而从一开始那就只是一场限定的历险,是为了保护另一个人而对他进行的人身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