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跟疾速降温般,险些让江半体力不支跌倒在地。
时间久远,很多细节都不大清晰了,但此时他终于回忆起了这个味道。
有什么东西从餐桌上滚落下来,在他脚边炸裂开,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房子里尖锐刺耳。
场景瞬间变得加倍的模糊。
江半好像被困在里面了,他剧烈地挣扎,像从冰窖里游过了一回,水进了眼睛,疼得他大口呼吸都没有用。
像坐上了一列即将赴死的列车,轰鸣着前往路的尽头,但他动弹不得,无法自救。撞上的瞬间,兔子醒过来了……
他了无生趣地躺在毛茸茸的窝上,眼瞳涣散,大好的阳光都无法真正的照暖他。他动了动眼珠子,看见身边放着一杯还飘着热烟的胡萝卜汁。
脸色瞬间苍白得,如同一个白冷瓷器做成的兔子。他颤颤巍巍的拿起来,看了那橙色的液体好半天,才微微抿了一口。
原来是这样……
薄荷草味的胡萝卜汁。
虞流淮不是他的药。
他的药是这个人做的饼干、做的兔粮、做的胡萝卜汁……
兔子之所以在别墅区里好几天都没有犯病,是因为他一开始就喝了一大杯胡萝卜汁。他第一次逃不出去,也是因为肚子里都是汁水在晃荡,晃的他好难受。
他又喝了一口,渐渐的抿住了嘴。大颗大颗的眼泪滚了下来,连一旁的刺猬都吓得跑起来,关怀的声音落到耳边,却让兔子更为烦躁。
他以为他第一次吃到薄荷草味的兔粮时,完全是个意外,是上天对他的仁慈,才让他能偶然在一家不起眼的便利店里,找到抑制耳朵痛症的药引。
当时兔耳根痛到他满地的滚爬,他根本就没有力气和心思去辨别这是一个什么味道。
江半疲惫地闭上眼睛,胸腔里有一种憋闷的恶心感。他回忆起当时是狐狸告诉他,这是薄荷草的味道。他们也尝试过去找薄荷草和兔饲料加在一起。
但依旧没有效果。
耳朵还是痛到要发疯。
——“我知道薄荷草兔粮在哪里。”兔子回忆着虞流淮当时说这句的场景,慢慢蜷缩起身体。
如果不是因为这款兔粮,他根本不会离开营地,去人类世界,当那个破酒店的服务生。
有人在故意为之。
这件事情让他忽然感觉很累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