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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片的阴影落在了兔子的身上,他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你不爱喝胡萝卜汁,但这里没有别的,凑合着吧。”男人的语气好像很温柔。

    兔子却在心里说,够了,别说了。

    “很难受?”男人碰了碰小兔头,没有躲开,没有起热,不知道从哪顺来的毛毯子,全方位盖在了兔子身上。

    兔子不想领情,但他不敢开口戳破。有些事说出口,搬到台面上,意味指做出选择。他以为那次重逢,是偶遇,是垂怜的,万万没有想到,或许有另一种可能,刻意为之。

    所以他不敢再胡乱定义虞流淮现在出现在这里,用的雇佣兵反水的理由,是否成立。

    但兔子还是心怀侥幸心理。万一……事情没有他想的这么糟糕,一切真的都是偶然的,只是偶然的层面上再叠加一份偶然。

    “哭什么?”

    兔子撒了谎:“疼。”他尝过更加剧烈的疼痛,能要人命的,所以其实这点枪伤并没有什么。

    他裹着小毯子往里头蹭了蹭,继续声情并茂的撒谎:“虞流淮,我疼。”

    这回虞流淮不再面无表情,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等我一下。”起了身,回了屋里,好像是去取什么东西。

    兔子心想,也不知道屋里那一狐一獒是怎么忍受这个人类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的。

    他看着已经空了的胡萝卜汁杯子,考虑如果他这个时候和虞流淮起了冲突,狐狸会不会借势奋起,直接生啃了虞流淮,连骨头渣儿都不剩的那种。

    思来想去之间,虞流淮已经回来了。江半看清他手里捧着的东西后,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情又涌上心头。

    这个人说他失忆了,做出来的饼干,却和以前一模一样。那么为什么……同样重要的感情,就会被这个人给丢的彻底了呢?

    兔子被扶了起来,一块饼干递到他的面前,像梦里一样,男人的语气很柔和,“做的比较软,能吃。”

    江半看着那块饼干,最终艰难万分的咬了一口。弓着身子,忍耐着心里一阵一阵的闷痛。

    “真的难受?”

    兔子点点头。

    这会,他看见了狐狸拖着一车的东西出来,兔子明白他们又要换营地了。这里确实不算很好,还不如去山上,山上能够供他们充饥的东西更多。而且地势密集,用来防备敌人也有效。

    他们这一支异生者的信念,只是为了寻找一个安生之处,并没有跟其他群体的异生者一样,有的臣服,有的暴戾,有的宁愿同人类同归于尽。

    虞流淮被塞进了车里,蒙上了眼睛,确保这个人类不会泄露行踪后,车辆才开动。但这些车都是人类遗弃了的,难免开出了要散架的架势。

    兔子全程没有再开口,也不喜欢被虞流淮抱着,就只是坐在旁边,捧着一盒饼干,数着数,他耳朵犯病通常没有规律。如果根据以往的次数来算,这些饼干,大概只能抑制他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