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九彰无法给出肯定的答复,他始终未动。而车外,何天潼的神经也正备受折磨。
胡九彰在车中,只能从一侧去看李慕云与曹易。而何天潼在院门正中,李慕云就是正对着他的。他看着这位肃王世子脸色苍白着不住在曹易手臂间颤抖,而钢刀一架,李慕云便连颤抖的余地都没有了,院内好似只剩下世子被抵住咽喉的痛苦呼吸声,好像下一秒,那把刀就能斩下世子的人头。
何天潼看得心惊肉跳,他不敢懈怠,这便抬手冲着押解丁小沾的不良人作了个手势。那是官府间密传的指令暗号,外人看不懂。可一见何天潼这番手势,两位不良人面色一凛,陈番在马上,神色也愈发凝重。
却见那两位不良人押着丁小沾往院中走了几步,三人与曹易和李慕云之间仅有三五米的距离。
曹易眼中闪过一丝慰藉神色,丁小沾也好似终于看到了希望,不住朝着曹易那边使劲儿。
“曹哥!”
就在丁小沾开口的那一瞬间,一名不良人抽出腰间横刀,直冲着丁小沾胸膛便是一斩。霎时间血光肆溅,丁小沾连疼都没来得及叫出,就已经一命呜呼。
那么近的距离,横刀几乎将丁小沾消瘦的身子劈成了两半儿。血溅了那挥刀的不良人整个半身,在场不单曹易,就来被挟持着的李慕云,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看得傻眼了。
丁小沾一死,两位不良人已然各自持刀,摆出了对峙的架势,而曹易是用了那么一两秒才反应过来,他勒着李慕云身子的手都随之颤抖。
“小沾……”
曹易步子好似虚浮着,眼中写满了茫然与哀恸。
“呵呵……曹易,本官早说过,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人这不是已经还给你了?倘若你再负隅反抗,便不要再想着还能有活路!”
何天潼气势愈发傲然了。他笃定曹易不敢真用肃王世子的命,去换那瘦猴儿,干脆便先下手,斩去一切掣肘。
这只是官府与匪徒对峙时的惯常手段,对于一个油盐不进的悍匪,何天潼如此应对,简直堪称典范。
何天潼是个手段老辣的县官,他觉得自己只要摆出如此强硬决绝的态度,定也能将曹易吓怕了。就算不能令其当即束手就擒,也定能叫曹易为了保命,重新思索自己的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