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当然能。”
连卅的膝盖早已被血水浸透,双腿还在不自觉地微微发抖,可想而知有多痛,但他还是木着一张脸,强撑着要去。
“那走吧。”
薛思负手,悄然去追薛闻笛,连卅盯着他手里的糖人,一肚子怨气和不解。
罢了,等抓到薛闻笛,他有得是戏看。
连卅运气,内息翻腾,很快止住了流血的伤口,掰正了扭曲的骨节,扳指一戴,又一张魔弓出现在了手里。
薛思注意到他的变化,心中未免叹息。
天生的魔物,恢复能力到底要比肉\体凡胎强上许多,不毁内丹,不致身死。
薛闻笛踏着横雁,一路往应天城外飞奔,紫气东来,霞瑞漫天,一座城的百姓都以为这是个好兆头,甚至有人伏地跪拜,对天祈祷。
这是横雁的剑气。
它是一把很有灵性的剑,与薛闻笛的灵气同步相生,剑光大作之时,如同坠落的流星,笔直地落入山谷之间。
薛闻笛停在了山头一棵古老的梧桐树下,额上全是汗。
他灵气尚未完全恢复,横雁又不知怎地,异常活跃,他差点驾驭不住。
“你也在想师父?”
薛闻笛笑笑,横雁通身紫气,像是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我知道你是他锻造出来的,自然也想他,但今天你可得给我个面子。”
薛闻笛倚着树干,瞥了眼山下围上来的人。
“来得挺快。”
他笑笑,宴时斋走在最前面:“薛闻笛,你这叫自投罗网,明白吗?”
“自投罗网的是你们。”薛闻笛横剑置于胸前,“长鲸行在哪儿?说出来我就饶你一命。”
“在我这儿。”
薛思来得很快,他怕薛闻笛没有完全好,会受伤。
连卅背着弓箭,走在他左手边,颇有点护卫的意思。
薛闻笛琢磨着不对味儿,心里不大开心,只是盯着他,也不说话。
高处不胜寒,山顶梧桐树叶早已落了个干净,只剩光秃秃的枝桠,薛闻笛持剑立于树下,脸色略有些潮红。
他真得没有完全好。
薛思抬手,这回,是左手,那手上还拿着根糖人。
薛闻笛乐了:“怎么,你请我吃?”
“抓活的。”
薛思捏着糖人,轻轻往下一点。
宴时斋拔剑上前,只一瞬,剑鸣铿锵,两相碰撞之下,碎光迸溅,落入野草、树根、枯木之中,仿佛要借这凛冽寒风烧起燎原之势。连卅瞥了眼淡然如水的薛思,抽出一支羽箭,对准了与宴时斋缠斗的薛闻笛。弓弦拉满,魔气横逆的羽箭破空直入,薛闻笛单手挑开宴时斋的剑锋,侧身下腰,只听一声闷响,羽箭钉入身后树干。再是一声,高大梧桐树从中间一劈两半,轰隆倒地,掀起阵阵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