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母听着这话也仔细的看了晏汀一番,然后差刘嬷嬷盛鸡汤给她喝,白芷忧心忡忡的截走,笑着替晏汀打马虎眼:“我家小姐还在孝期,尚不能食荤腥呢。”
朱母疑惑:“不是早就过去了吗?”
晏汀一笑:“母亲不知,岭南的规矩,与洛阳不大相同。”
既然是为了守孝,朱母也不能强人所难,可见她如此瘦弱,只道是要吃些补品养身子。
朱母握着巴掌大的嫩手仔细瞧着,转而吩咐朱时叔:“你在太医署当差,去问院士要一剂上好的补药来,小汀如此干瘦,要有身孕可不是什么易事。”
朱时叔瞧了晏汀一眼,也只能暂且先应下来,才扒了两口饭,门外就有小厮前来传话,听到“瑾王”二字时,晏汀的脸色当时煞白,朱时叔知道瑾王差他去打马球,整个人也不是太好,可也不能违背对方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作陪。
抵达马场,风起得大,黄沙迷眼,抬手挡着强光,这才瞧清楚,朦胧视线里红棕烈马的身影,这匹马乃胡人朝贡时进献的,称之为马中之最也并无不可,马儿性子刚烈,宫中的驯兽师都束手无策甚至还有一位驯马师因太过急切而摔断了腿,后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的,一时间此马就只能养在马厩。
当时皇帝寿宴就以此马做奖赏,说哪位勇士可以降服此等烈马,便可以带回家,现在这匹马已经成为了瑾王的坐骑,还有一个十分好听的名字——赤骓。
瑾王十分珍视此马,吃食用的最好的,马厩也是专门打造的,曾经还以赤骓吃了不新鲜的草拉肚子,而要整个饲养者陪葬的,自那件事后,看管者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
见到赤骓在黄沙中长鸣一声抬起前腿,那精装的后退如铁柱般嵌入地底,朱时叔的双腿已经发软,下意识的动作中已经后退了。
第11章 妄为
待瑾王下马,接过仆人手中的软帕擦汗,朱时叔卑微屈腰前去侯着,邵准随意扫了他打颤的双腿一眼,继续拿着软帕好生擦拭着指缝,一声不发已经叫人惶惶不安了,周围侯着的侍卫小厮纷纷低着脑袋,生怕喘个大气就死于非命的。
瑾王作为皇帝的第十一个儿子也是最后一个儿子,其凭借着生母德裕皇贵妃在宫中的地位十分得陛下宠爱,更是就小就被养在勤政殿里学习诗书礼乐御射骑的。
这些年他做过的荒唐事多了去了,可从来没有人能拿他怎么样的,也因此造成了瑾王只手遮天为所欲为的局面。
邵准不发话,朱时叔哪里敢动,只能佝着背给人借用过的汗布,然后又蹲下用手给他擦鞋面,邵准像是故意折辱他,唇角带着笑意的夸了他一句:“朱大人伺候人的本事可比本王手下这些个手脚笨拙的奴仆麻利多了。”
说着漫不经心的就将擦完手的汗巾往朱时叔脸上一扔。
朱时叔忍着气从地上爬起笑笑:“瑾王殿下说笑了,能伺候瑾王殿下,实乃小人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