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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在闺阁、云英未嫁的女子尚需提防男女大防,更何况是已嫁为人妇、最重礼数的皇后娘娘?

    这举止实在太过亲密了,情况再危急,也是使不得的!

    袖竹想拦又不敢拦,只急急提示道,“大、大人,如此于礼不合!”

    “礼数重要?还是娘娘重要?”

    声调不高却威厉无比的声音传来,那抹远去的灰色身影,脚下步子没有丝毫迟疑。

    他用行动给了这个问题答案。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似是狂风席卷而过,惊得廊边的花枝乱颤。

    沈浓绮的乳母陈嬷嬷,本正在庭院门口望风,被这动静惊地猛然回头。

    过午的微阳斜斜照在丹楹刻桷的廊亭间,快速掠过了个轩昂伟岸的银灰男子身影,臂膀内抱着的女子盛颜仙姿,碧绿衣裙随风翩翩飞扬。

    白绿相交,恰如庭院中开得正好的白花马蹄莲。

    陈嬷嬷心头骤紧,一时不知究竟是发生了何事,正想要去问一问,却乍然想起沈浓绮的吩咐,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皇后娘娘早有吩咐,无论有任何异动,都不能让哪怕是一只苍蝇飞进庭院去。

    陈嬷嬷只能想,好在那男子不是旁人,而是说话办事最光明磊落不过的帝师。

    有他在,料想娘娘应当也不会有事,

    思及此处,陈嬷嬷悬起的心,往回稍微落了落,只望着二人消失的转角处,心中泛上许多愁楚。

    陈嬷嬷是卫国公府的老人了,自小看着沈浓绮长大,就连帝后大婚当晚的落红帕,都是陈嬷嬷进内房在床榻上收的,后来自然而然,就跟着进宫当了掌事嬷嬷。

    自帝后大婚以来,众人都认为二人感情甚笃,如胶似漆,皇上对娘娘处处体贴,是这世上一等一的好夫君,就连弄琴和袖竹也是这样想的。

    但这些宫婢,皆是些年未经人事,不知情爱为何物的年轻姑娘。

    陈嬷嬷到底是生养过的人,冷眼旁观着,只觉得帝后相处的点点滴滴间,半分亲昵也无,有些说不上的怪异。

    男女间相处,并不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即可的。

    很多时候口头上的浓情蜜意,都抵不过一个紧拥,或者一个下意识的动作。

    至少在皇上脸上,可从未瞧见过方才首辅大人那般紧张的神情。

    咸福宫,“哐啷”一声,书房的门,被人用力一脚揣裂而开!

    张曦月本正在桌前抄写《地藏菩萨本愿经》,猛然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狼毫笔颤落,在佛经上甩出了好长一撇。

    明明还差三个字,这篇经书便可抄写完成!

    张曦月顾不得可惜,赶忙将此事丢在一旁,心惊肉跳着起身,朝闯入的男子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