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浓绮抿嘴一笑,觉得他说得的确有几分道理,周全道,“那不如去陈记吧!”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以前咱们在一处时,大哥经常差小厮去买些茶饮入府,胥哥哥旁的不喜欢,独独对陈记的凉茶会多喝上几杯。今晚我去陈记喝酸梅汤,胥哥哥去陈记喝凉茶,如此两全其美,岂不乐哉?”
周沛胥眼中溢出些笑意,“难为你倒记得。”
“那时我们都嫌凉茶苦,你却喝了一杯又一杯,想不记得都难。”
二人就这样如同最寻常的情侣般,在春社日灯火通明的街道上,吃着手中的糕点,时不时在停在沿街的摊面上,买几样可心的小物件,说说笑笑着,朝陈记踱步走去。
街道上的百姓皆被这对俊逸非凡的男女吸引了目光,露出善意欣赏的微笑……气氛好到几乎要溢出蜜来。
只有袖竹一人如临大敌,苦着一张脸,怎么都笑不出来。
她连手中的糕点都顾不上吃,又不敢上前去拦,只得忙拉来周沛胥的小厮阿清,瞪着眼睛恶狠狠质问道,“你家大人究竟对我家娘娘灌了什么迷魂汤?!”
“他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不知道勾引后宫妃嫔是死罪么?更何况我家娘娘可不是什么妃嫔,我家娘娘是皇后!是你家大人配染指的么?!”
二人都护主,阿清闻言,气性也涌了上来,“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我家大人文能提笔定天下,乃是一等一的盖世之才,可是京中女眷梦寐以求的佳婿,才刚拒绝了户部尚书千金的求爱!若想要女人,只要放出信去,愿意给我家大人暖床的女子,能从顺国公府的府门外,一直排到扬州去!用得着勾引你家娘娘么?!”
“那你的意思是我家娘娘勾引的你家大人了?呵!我家娘娘向来端庄贤淑,贤名远扬,用的着与你家大人这般……这般私会?”
“反正不关我家大人的事儿!我家大人是这世上最端方持正的君子!”
阿清顿了顿,又回嘴道,“方才你也瞧见了,是皇后娘娘先牵得我家大人的手,也是娘娘先给我家大人喂食!”
袖竹被气得语窒,“你有没有搞错?!分明是你家大人先伸出指尖,我家娘娘担心人群冲撞才将手伸过去的!至于喂食,那是我家娘娘良善,担心你家大人饿肚子,才将糕点递过去的,而且若是你家大人无意,他可以不吃啊!”
……
阿清与袖竹脸红脖子粗地低声争执着,却都争不出个结果来。
他们心知自家的主子向来都是礼数周全之人,因为身上的职责与抱负所在,从小到大从未逾矩、松懈过半分,没道理今晚齐齐昏了头,一定要去做出这般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
瞧着二人般配的背影越走越远,阿清与袖竹相互对视一眼,心中莫名涌上一股同样的感觉。
主子们皆是克制之人,既不缺钱,又不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