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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浓绮赶忙安慰道,“胥哥哥莫要担心,禁军都统是我卫国公府的亲信,出来前我已让他寻个由头将附近兵卫撤走了,再加上这伸手都瞧不见五指的黑夜,谁又会细瞧我的容貌?”

    饶是她这么说了,周沛胥还是觉得不安,“饶是如此,可夜深露重,娘娘于凤体考虑也不好深夜走动,若是真有急事需见面商议,娘娘传令过来,宁愿乔装前往之人是我,也好过娘娘劳动一番。”

    沈浓绮知他的心意,心中一暖,又柔声道,“倒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只是想着今日刘元基那厮来我跟前闹了一番,若不是胥哥哥以商量国事的借口将他调离,不知那厮还要在我跟前撕扯多久,就想着来见你一面。”

    周沛胥面上露出一丝苦涩,别过身道,“可笑的是,我竟只能用这般迂回的方式维护你,绮妹妹,你可会怪我?”

    沈浓绮摇了摇头,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掌,“怎会?莫非真要怒发冲冠冲撞凤驾,将刘元基斩杀在剑下,才能算真英雄么?那样的男子是不计后果的莽夫,我反而更敬重懂得隐忍的君子,胥哥哥这样懂得顾全大局,便很好。”

    听了她的温言软语,周沛胥愈发觉得心中苦闷。于理,沈浓绮说得没有错,可于情,他如何都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试问心爱的女子受人刁难,这世上有哪个男子不愿挺身而出呢?可他偏偏因着身份,束手束脚不能寸进半步。

    他转过身子,将她的指尖握在手心,“如此不是长久之计,娘娘心中可有打算?”

    “我与他已毫无情分可言,甚至哪怕多瞧上他一眼,都觉得是对余生的辜负,只可叹我担着这皇后之名,若是碰上个需要帝后共同出席的节庆典礼,想躲都躲不掉。

    胥哥哥问我打算,其实是有的。凭他忘恩负义,对我卫国公府做出的那些行径,饶是死一万次也不足为惜,可我却不能不为了这晏朝江山考虑,将他杀了是解恨,可我现在还未怀有子嗣,若是他死了,藩王必定作乱,外邦必定起兵,如此内忧外患之下,受苦的只能是我晏朝子民。

    所以我想着,不如先让他体虚一阵,没有气力来我身侧叨扰便是了。”

    她涂了伪装的面庞在烛火下一明一暗,静静地说着心中筹谋过许久的话语,眉眼间都染股英气。周沛胥心中一痛,她言中种种,不知让她在多少夜晚辗转难眠,又不知是纵横谋略过多少次,才能做道如此淡然道出。

    她抬眸朝他望去,眼中流露出一丝酸楚,“胥哥哥,我与你如此通情、又谋害君上,实属世间难容,对不对?”

    周沛胥抬手将她轻拥入怀中,抚慰道,“若说世间难容,那你定然远逊于我。是我垂涎皇后在先,鞭打皇帝在后,更莫提我还害死兄长,忤逆生父……这诸多种种,莫非你能比得过我?”

    他轻抚她的背,“说到底,这世间也没什么好,若我们都难容于世,那便毁了这世道,再造一个,可好?”

    第4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