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浓绮知他这般诋毁自己,只是为了让她宽心,所以也不与他争辩,只将那些莫须有的皇后威势及虚名放下,只如一个最寻常不过的女子版,顺势被他轻拥在了怀中,往他宽阔的胸膛使劲埋了埋,深深吸了口独属于他身上才有的清朗幽香,她只觉得万分安心,抬起垂落的柔荑攀上了他的腰肢,亦轻轻回抱了他。
烛光跳动下,二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透着温情与缱绻。
这温存并未持续多久,帐外便传来一阵喧嚣声,引得二人重叠的身影立即弹开。
沈浓绮惊疑中带了几丝诧异,“兵士都已经被调遣开了,这么晚了,你这首辅帐外怎么还会有人喧哗?”
周沛胥辩出了那声音,心中忽然警觉起来,忽然提点道,“你可还记得那日春社夜的那个男子?”
沈浓绮不知他为何说起这个,点头道,“自然记得。”
“你这几日天天在凤驾上待着,并未见着什么番邦外戚,许是不知那日的男子此次随驾了春狩,身份乃是夏国的三皇子。我听外头这动静,显然就是他捣鼓出来的,我瞧这人并不是那般好应对的,虽然上次你和婢女都带了帏帽,但是为了稳妥起见,你还是寻个由头,将那个宫婢遣回京城,若是有个什么宴请阅礼碰上了,你切记要躲远一些,莫要让他瞧出什么披露。”
“待会儿我先去外头拖住他,你从侧帐出去,然后往西侧小道绕行回凤帐。”
他难得这么郑重地说话,沈浓绮将这些莫记于心,点了点头,身影朝那块虎皮悬毯后躲避而去。
春狩这一路,托雷仗着夏国皇子的身份,肆意接近刘元基。刘元基正是身侧缺左臂右膀之际,见他豪爽又好玩乐,骑射功夫亦是个中好手,几日下来,这夏国三皇子倒是非常得晏朝皇帝的欢心。
托雷在虚与委蛇之际,暗地里却一直让手下偷偷留意卫兵的布防,今夜本正在皇帐中喝酒,狠灌了几杯下去,正阿谀奉承哄得刘元基飘飘然然之际,手下来报首辅帐周的布防有变,他只觉得蹊跷,特意前来查看一番。
这一查,便瞧出了几丝怪异来,不仅这一片的卫兵尽数撤了去,就连通常守在首辅帐外的十几兵伐一个都无,竟只剩下贴身伺候的小厮守在外头。
他直觉帐中有猫腻。
托雷特意猛灌了酒有备而来,似有似无借着几分酒意,酒酣耳热地来到帐前,想要进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