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亲明面上是晏朝最端庄贤淑的皇后,暗地里却德行败坏、红杏出墙?
他的圣父帝师,分明是个白璧无瑕,忠君为国的正人君子,实则人面兽心,与皇后私通,乃他的生父?
而他这个晏朝帝君,真实身份竟然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沈浓绮不能想,也不敢想。
单单只触及这个念头,她心中就会生出无限的恐惧,害怕到浑身颤抖。
不会有那一天的,她绝不允许有那一天出现。
金銮殿。
众朝臣议事完毕,皆鱼贯而出,三五成群往各自要当差的宫殿迈步走去。
沈流哲这小小御史,自然也领了差事,匆匆朝户部走去,身前却骤然拦了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沈流哲抬眼一看,原来是江映芙的嫡亲哥哥,江宇。江宇原来也是个浪荡子弟,后来受到沈流哲激励,也决意走向正道,如今在朝中领了份差事,在工部当了个屯田清吏史主事,管工匠定额及钱粮等事。
沈流哲斜乜他一眼,脚下步子未停,“怎得?陵寝要动工修缮,你不去赶紧监工,还有功夫同我在这里闲话?”
江宇面色凝重追了上去,“你且等等,我有事儿要同你商议。”
“何事儿?去莺语馆听曲儿?去仙客楼喝酒?我都说过多少遍,今后这种事儿都不必叫我。小爷如今时间金贵得很,没空。”
江宇无奈止了脚步,冲着他的背影道了一句,“事关芙儿!你莫非觉察不出她近来有些异样么?”
异样?
的确是有一些。
以往沈流哲同她说话,十句里头总要搭上五句腔,可这几日,十句里头能搭上两句,便已经是非常不错了,且她还说身子不爽,晚上要经常起夜,为了他能安然酣睡,提出让他去书房睡,见她态度很坚决,他也都应了……
种种蹊跷涌上心头,沈流哲折身回头,着急问道,“她只说她病了,近来也不让我近身,莫非是病得非常严重,不告诉我免得让我担心不成?”
“她没病,她骗你的。”
江宇见他这副痴情种的模样,实在是有些不忍,但还是道,“前几日,她让伯爵府的护卫让人去京郊请个画师,我当下就觉得很奇怪。
怎么她嫁入卫国公府后,竟调动不了你沈家的侍卫么?怎么还要动用娘家的人马?
所以我便留了个心眼,命侍卫寻到那画师后莫要声张,先带到我面前来。”
沈流哲是个不拘小节之人,未听出有何不妥,可见江宇一副事关重大的模样,他还是皱着眉头道,“她喜欢作画,嫁给我后,已请过好几位丹青名家入府研讨画艺了,这不过是些小事儿,也值得你专门到我面前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