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北言:“人在绝境之中,反而更容易寻得自我, 创造奇迹。”他抬眸望向苍穹之上云烟奔流滚滚, 浩然剑气久久不散凌驾于空, 一洗尘寰。
白凤已被斩飞于九万里之外,生死不料。
贺北打心底对谢倦生出一股佩服之意,同时还有怜爱。他佩服他天赋之高, 能有此境界,是他十年如一日的刻苦,扎扎实实脚踏实地换来的平步云霄。他怜爱他这一剑付出的辛苦太多太多, 他却不能替他分担一点。
谢倦刚入宗师镜, 气海丹田已经凝结出一方只属于他的天地。他的剑气剑意相比于与贺北的霸道狂恣、尽兴而战有所不同, 他要的是剑道之中回归本心, 至纯至简。
此时, 墨都所有的污浊之气都无法近得他身。
司姣在亭中骂道:“堂堂天道神物, 竟然如此不堪一击!畜牲!”
千里之外的落败白凤听到此话似是被戳到痛处,它临死前长啸一声,头顶的云层乍然裂出一条缝隙。缝隙宛若一圈漩涡,越扩越大。贺北能从那道缝隙之中,瞥见无数道黑影,正在朝地心降落。
谢倦观察片刻,这才看清楚那些黑影为何物。他讶然道:“这么多只白凤。”他与贺北同时看向对方,一刻眼神交流过后,各自不言语便达成共识:他们要在那些白凤全部降临墨都之前,杀死司姣,再带着白子离开墨都。
贺北再次跃入亭中,挥剑朝司姣刺去。
司姣早有准备,她双臂一抬,从袖口间涌现出无数绿色藤曼,它们缠绕而出,与贺北的剑气纠缠在一起。
贺北知道司姣此时想拖延时间,所以他没有片刻犹豫,直接将体内两枚白子的力量运送到极致。
他红袖似蝶,剑气如蛇,招招诡辣狠绝,那些藤曼被艳山撕扯成碎末粉尘,而他与司姣的距离也愈来愈近。
司姣此时忽而道:“我本是飞升路上一棵神木,受天道神辉佑泽,每隔百年便能遇上一位飞升者。刚过天门的飞升者自带的仙气最为纯净,而我常年吸收他们身上的仙气,久而久之,修成人形,也有了修为,便自封为仙。“
贺北不禁冷嘲一句:“原是自封为仙。”
司姣眼眸赤红,她不甘道:“实际上我从未真正入过天道。我屡屡被天道拒之外。起初我以为自己修为低浅不够资格。于是,我在飞升路上引诱每一位飞升者靠近。我杀光所有飞升者,只为入天道!我吸尽他们所有修为与气运,很快,我比任何一个飞升者都有能力,有资格步入天道......终于,天道有一天为我而开,谁知我半步都未踏入,便被一道火雷打入墨都。”
贺北冷笑一声:“这是你活该,天道不瞎。”
司姣眼中欲望与愤恨交错:“不错,于是,我故技重施。我将自身三分之二的神力化为河图洛书,将其抛向人间。乱世出天才,我要寻一位百年难遇的天才为我重开天门!”
谢倦道:“河图洛书是世人的执念,而入天道是你的执念。但你的罪恶根本不配飞升天道。”
司姣怒然:“你们凭什么说我不配......贺北,前世,你是如何血洗中州。偌大江北城无人生还,你手上的罪孽还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