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衡是在源封中心下的车,距离他印象中的豆姑家还差很多距离。他在宾馆落了脚就再哪也没去。吃饭都是在宾馆直接打电话让送的餐。
房间门下总被塞包小姐的卡片还好,就是隔壁男女太过吵闹。
送季岑到达源封后,那辆依维柯就直接返程了。
到了豆姑家豆姑就让他把肖明军的骨灰盒放到提前准备好的柜子上。
因无法到城里殡仪馆去,豆姑就在家里布置了下。她跟季岑说过来以后不要住宾馆,要到家里来。
柜子底下的黄白菊花是他叫张青辰跑到很远的花店买的。
豆姑的婆婆对此非常不满意,她当着季岑面儿喝斥豆姑说:“这是干啥啊,大过年的,屋里布置的像灵堂。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
豆姑这么多年哪怕婆婆再刁难也没跟婆婆正面顶过嘴,这次她却想也不想地说:“您可放心吧,等您去了那天,我给您弄的阵仗比这大。”
张勤对媳妇儿啧了声,舍不得真埋怨,佯装生气道:“你跟妈说的啥话呢。”
“我说的是真心话。”豆姑理直气壮。
婆婆气的不轻,突然的被怼了回,怂了。回屋了。
“豆姑,”季岑小声说,“给你添麻烦了。”
“龙龙,别说这话,”豆姑摆正了肖明军的骨灰盒说着,“我一直当明军是自己家人。当年他肯领走你我很意外,也一直感谢他。就是没想到他命这么短哪……”
豆姑说着说着就轻轻哭了起来,季岑将她搂到怀里,什么也没说,拥抱就是最好的安慰了。
当年季岑爸妈遇害后没人愿意带他回家,只有肖明军。
肖明军可是出了名的不正经,豆姑怕他照顾不好季岑,就要去把季岑领回来。
但那时她身边有俩孩子围着转,再加上那时候的日子实在不富裕,上有老下有小压力很大。她怕给不了季岑太好的成长环境,就想着让肖明军带季岑先试试看,起码是生活在城里。
没想到这一带,季岑就不愿离开肖明军了。好在肖明军是把季岑给带得出息了人。
听起来十多年一瞬,当中有多少难,怕是只有肖明军自己知道。
次日早晨雪停下葬。
冻土是用张勤找来的挖掘机松了的。弄好了坟坑就放进了用布裹好的骨灰盒。
填土立碑后张勤和豆姑站着鞠躬,张青辰跟季岑一起跪下磕头。谁也没再哭了。
肖明军的坟距离季岑爸妈的坟不远。离开前季岑还开着玩笑地说可以让他们三个聊聊天。
给他爸妈操办后事的时候季岑还小,很多事不经手。肖明军这一走,他完整地走了遍流程。
太劳神伤力,把他精气神全掏空。
豆姑的意思是让他跟他们回去休息一天再走,季岑没同意。城里那边还有些事得他赶紧处理。
“处理完就回来吧,”张勤说,“在这边过年。”
季岑摘下背包:“不了张叔,我留在城里过年。给肖明军吹个唢呐我就撤了,清明节再来。你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