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树修掏出手帕,抹了抹刚才在大太阳下晒出的汗:“那个死者于期,我见过。他额头上有道三角形的胎记,我在上次参加银杏树协会活动的时候,他就坐我旁边。”
冉喻回忆着自己前天晚上的经历,忽然问:“那里光线这么暗,还戴着兜帽,你确定看清了?”
黎树修惊讶地说:“那间大教室不是挺亮的吗?大吊灯,能看清啊。”
丁台泰摸着下巴:“他们每次活动的形式都不一样吗?”
娄越:“他俩都只参与了一次,不知道。但我有个线人参加了两次,而且知道之前的形式,她可以肯定,只有前天那次活动比较特殊。审查很严,教室布置也完全不一样,人数比之前多了不少。而且听那里‘老师’的意思,有点像是告别仪式,但她也不确定。”
“您说的那个线人,是许佩儿老师吗?”
娄越刚要回答,就感觉到手腕上的通讯器震动了两下,有新消息进来。他看了一眼,面色发沉:
“许佩儿失踪了。”
第18章
那种异样的想法是在车子路过白桦路12号附近时产生的。
当时冉喻正坐在娄队长的车上,目光不自觉地往外看去,看见了一栋未完工的建筑。那栋楼只盖到三层半,脚手架和钢筋裸露在外,像一具被解剖的尸体。施工的人们在它身上爬上爬下,像搬运腐肉的蚂蚁。
冉喻只远远看到那栋楼一眼,心里就有一种奇怪的念头,想下车,走进那栋楼,到地下去。这种念头就像走在路上看到几片脆黄的落叶,就很想踩上去听一听“嘎吱”声一样,是一种很模糊又很隐秘的愿望。
然而这种愿望是不合时宜的,冉喻只能努力把它忘掉,用现在需要解决的一大串问题塞满自己的脑袋。
今天上午,娄队长接到那则许佩儿失踪的消息后,立刻跟丁台泰表示需要调取监控。
“我队里有两个人最近一直在留意她的行踪,我让他们先去询问许佩儿的父母朋友,再去你们那里看录像。”娄越跟丁台泰商量,“我对冯院长还有些事要查,查完后跟你们汇合。我总觉得这件事后头有大手笔。”
“没问题,我们全力配合。”
警卫队走后,娄越拿着一沓材料进了院长办公室。冉喻和向安详在门口等着,今天上午的日头格外晒,走廊里冷气没那么足,很快冉喻的额头上就出了一层薄汗。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汗的时候,余光看见向安详正盯着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