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不久,元琼和施荨相继发生意外,课题组其他成员有的改行有的出事,彼此之间彻底失了联系。只有贡潇仍在科研院供职,几个月前才突然辞职,不知所踪。这些当然无法算作证据,让施荨等人起疑的其实是研究进程中贡潇的一些异常举动,许多件小事也许让人无法记清,但奇怪的感觉却会留在心里。
施荨说:“如果今晚顺利的话,所有猜测就都能被证实。但那台机器的操作当时是在您的指导下进行的,等会儿如果遇到困难,我能向您电话求助吗?”
通讯器那头传来一阵纷杂的响动:“你一个人不行,我在过去的路上了。”
施荨还没来得及阻止,通话就被挂断了。元琼现在身体状况很不好,又是这样的深夜,施荨很担心,想拨电话回去劝阻,却始终打不通,发的消息也没收到回复。
恰巧这时娄越打来电话询问,施荨将目前的情况说了。娄越说,没事,我来安排。
施荨到达仓储中心后门时,已经有两名督察队员在门口等着了。向安详冲那两人招手:“大黄,小王,办妥了?”
“妥!”大黄晃着手里的钥匙,做了个请的手势,“只要别把这弄爆炸了,随便用。”
施荨点头道谢,她原以为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弄到使用权已经很不容易,并已经做好一切从简的心理准备,她决定用机器分析完毕后将样本带回城防军区的实验室再做进一步处理。可等进了门才发现,大黄俩人这是把仓储中心的无菌实验室给借过来了。那台改装机器、DNA测序仪、离心机、超声波清洗机、用蛋白保护剂存放完好的海鬼病毒……各类设备一应俱全,是拎着样本过来就能直接工作的程度。
大黄:“施教授您先忙着,元教授和娄队在路上。”
娄越和元琼是前后脚赶到的,娄越先到。那时施荨已经做完了病毒基因片段的分离和提取,脱了防护服做了消毒,在实验室外间等着机器跑数据,等得无聊,正低头看自己胳膊上的血管,拿着针管在上面比划。
娄越问:“你这是打算给自己再扎一针?不怕贡潇的人格跟你抢地盘,然后继续守口如瓶吗?”
“可以通过靶向对记录贡潇记忆的细胞投放抑制蛋白,调控基因表达。等会儿我们复制序列时注意控制一些变量就行。理论上是可行的,但以前没有试验过。”施荨耸耸肩,“你懂的,伦理风险。等元教授来了我们商量一下,不算难。”
“你现在的身体还能受得住吗?”娄越说,“据说多承担一份记忆会对身体产生很大负荷,还会有排异。”
施荨无所谓地笑笑:“这就不用担心了,我能感觉到,本来我的时日就不多了。”
说完后,施荨忽然收起了笑容,变得严肃了一些。她嘱咐娄越:“别告诉言艾。”
娄越抬眼问:“你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