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荨摇头:“没有。但我感觉她知道后会很伤心,现在这形势,谁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难过的日子少一天是一天吧。”
“好。”
元琼就是这时候到的,他看起来面容憔悴,但精神头却很好。他进来后,照旧没有理会娄越,径直拉起施荨就去鼓捣他许久未见的宝贝机器去了。
娄越没说话,他转身离开了实验室,把这里交给这师生二人。仓储中心的这间条件最好的实验室很难借,娄越没走正规流程,直接让人配了锁就带人进来了,有这个督察队长顶着,就算被发现也没人敢打扰做实验的人。
在门口等待的时候,娄越又去联系了城防军区临时检测小组的负责人。他赶过来的路上,一环库存的一批灵符试剂已经运抵,前线战斗人员的检测工作显然要连夜进行完毕。检测小组查了已通过检测人员名单,没有找到冉喻的记录。娄越心底的不安在一点点扩大。
将近凌晨两点了,外头夜深露重,向安详等人被娄越派去车里轮流休息并盯梢了,娄越独自靠着墙,千头万绪在心头,烦闷得厉害。不知过了多久,实验室外间突然传出一阵争执声,施荨大声喊道:“老师,不行!”
娄越一惊,连忙推门进去,只看见元琼用棉花球捂着手臂上的一点,不耐烦地嚷嚷道:“有什么不行的,我弄出来的玩意,当然是拿我自己实验。你还是我学生呢,跟老师还抢东西。”
“可是您现在身体太差了,会出事的,”施荨急得声音带了点哭腔,“说好了我来的。”
元琼的语气柔和了一些:“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你比我要活得久点,继续走下去,把我没做完的事情做完。把海鬼赶出去,赶回海里,或者彻底消灭。这些我活着时可能做不到了,但是你要做到。”
施荨:“可是……”
“没这么多可是,”元琼说,“就当是我给你布置的最后一个作业,你从来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施荨的眼眶里已经盈满了泪水,她紧蹙着眉毛点点头。
“这才是我教出来的学生。”话音刚落,元琼突然晃了一下,浑身抽搐着倒下了。
也许是因为强烈的排异反应,元琼陷入了高烧和昏迷。
二环医院的繁忙在夜间也没有减少半分。医生和护士拿着病历和药品在走廊里匆匆走过,手术室外的灯灭了又亮,无数未知的生死就在这一亮一灭间被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