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朝云听完,道了一句“还算有些长进”。
陆不洵许久不曾听到他师尊当着众人对他夸奖,把那玉箫攥在手里,一脸的高兴。
且听季朝云又道:“这一回倒没吹错,只是也不知道你在紧张什么,神思不正,音律则不雅。”
他如此严格,陆不洵颇感丢人,两颊一时飞红,面上的高兴顿时变作了沮丧;季宁乐还好,钟灵却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林墨忙打圆场道:“行了行了,阿洵,吹什么箫啊,怪没意思的!抚琴弄乐才是君子所为,回头我教你抚琴吧!”
见陆不洵面色不善,他又诚恳道:“你娘亲也是个擅琴的。”
这是真的。除了那于襁褓间夭折,不曾有幸得见一面的林恭,自林宽起,林信、林敏、林惠,以至他林墨,林氏子弟无不擅琴。
闻言,陆不洵眼神立刻恭顺,踌躇着对林墨点了点头。
安抚了陆不洵,林墨以眼神示意季朝云留在原地,他自己执刀上楼去看了一眼,又从那楼上直接跳了下来。
“真是什么都没有,还是走吧,”他无奈:“话说回来,咱们这也算问过不知是人是鬼的什么东西了,借这里的车马一用,应该无碍?”
有碍无碍其实都无妨,志向高洁的季朝云表示同意,只道:“朝刚才那人说给我们的相反方向走。”
林墨与季朝云又坐进车里头。车马一动,林墨忽然关心起陆不洵的学业,便问季朝云:“怎么阿洵的师兄都升山过了,阿洵还没去过?”
季朝云道:“孟氏升山问学,原本就无定期;宁乐升山时,阿洵还太小了,我就没让他去。”
林墨道:“小不小有什么要紧?我小时候不也去了!”
季朝云想到他初来的模样,又矮又瘦,人坐在案前都高不出多少,道:“你和他怎么比?又不一样。”
只听外面陆不洵大声咳嗽。
林墨装没听见,又听季朝云道:“从前在晋临升山,孟门主仙体半成,不闭关还好,若一闭关则绝不理事,倒是多由其他人|操持,自从当年那些祸事之后,如今诸仙门的情况不必我多说。我父亲虽则有意,但闭关难出,如今四叔离世,大哥事忙,姐姐云游,总需得一个主事的家人统筹安排,难不成叫我去?”
林墨立刻道:“季仲霄,算我求你,放过天下仙门的诸位公子小姐吧!”
斩妖除魔,驱鬼辟邪,他季朝云,厉害。
教导弟子,循循善诱,他季朝云,不行。
他这么一说,教坐在前面看季宁乐驾车的陆不洵听了个清楚,立刻扭头掀了帘子怒问:“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