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恼极,真想立刻就有林宽的本事,把季朝云打个半死。
因林墨牙疼,林宽便也不带他去乌尤了,先回了家,谁知林信等竟还未回家来,林鹤却已经出关了,此刻正在林夫人处说话。
二人便先去林夫人那给父母请安。到了林夫人那屋外,已经隐约听见林鹤在里头和她说话的声音,林宽耐心等着人进去通传,林墨却在旁边不安分,一脸想落荒而逃的表情,非得林宽掐他脸,才肯勉强正经站住。
不多时,便有芳苓出来请他们入内。林宽进去一看,虽不知道父母方才是在说什么,但见林夫人脸上略有些笑意,林鹤那面上也从容。
即便至如今年纪,林鹤仍有风度翩翩,才高甚美,正是因那勤于问道所得,也是天质自然。
他自少年时,便是天下皆知的英秀之才,身有仙骨,容貌整丽,且妙于玄谈,更于诸仙门乃至天下,有那风流美名。专有那等章台女儿,作诗云他,道是:
金作衣裳玉是身,镂月裁云麝兰分。
巫山唱罢鸣琴客,天外流莺枕上闻。
不过林鹤那些风流,自迎娶了邾廷兰之后,倒也收敛甚多;而除了一个林墨之外,也未与其他女子有所出。
此刻林宽先带着林墨向林鹤及林夫人问安,将去了何处,所见所闻,略与他们讲了一讲。林夫人听过,没什么言语,林鹤也没什么别的话,只道:“林宽,寅时你来书房见我,此刻我还有与你娘亲有些话说,也不得空,下去吧。”
林宽应了,带着林墨先告退。林墨迈出门去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见林鹤方饮了一口茶,抬起头来,似是看到了自己,却又像是没看见一样,还是一脸淡然,别过头去与林夫人说起话来。
于是林墨便飞快低下了头,紧紧拉住林宽的手,和他一齐出去了。
快到寅时,林宽吩咐林墨好好在自己屋中做每日的功课,不要到处乱跑,自己去林鹤的书房求见。
林鹤那书房名独一斋。安宁林氏仙府奢豪,他这书斋虽大,却将内中前人之陈设都改去,独留笔墨纸砚,几张桌椅,数面书架,简单极了。
那平日里,若不闭关,林鹤多半独留于此,也不愿让人来扰,连林夫人也不例外,只偶尔令弟子等来收拾整理。
林宽入内时,林鹤正立在那桌前,信手翻着半册残卷,见他来到,便道:“来了?”
林宽道:“是。父亲叫我来,是有什么事么?”
林鹤落座,示意他也坐,又问:“伤都好了?”
林宽坐下后,道:“都好了。”
林鹤作沉吟,复又问:“青墟之事如何?”
见林宽略有犹豫神色,他道:“算了,你也不用说了。滟夫人那性情我是知道的,自视甚高,骄傲过人,不将天下人放在眼内,又任性妄为,纵情放肆,根本理论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