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中暖,心却冷,林墨一点都不为此魄得回而欣喜快乐。
他握紧锁魂铃,还是绝望。
“都还给你吧……从前我总想着,有朝一日,我会将这东西交给允琏,可是现在我想,允琏大了,应该已经不需要这个了。”
陆怀瑛这样说话,林墨不明白。
他在说什么?
他想说什么?
林墨的红绳,林墨的锁魂铃,林墨令人送来虞城,想送赠给林惠腹中骨肉的小小心意。
为何不在陆不洵的手中?
为何还在陆怀瑛的手中?
为何陆怀瑛口口声声,提到的都是陆允琏?
林墨想问,但唇齿战战,喉咙发紧,心亦狂跳,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他不敢。
不敢问,亦不敢听。
可陆怀瑛又开口了。
“砚之,为什么?”
“你为什么总是要让我,这么恨你?”
陆怀瑛的修养已是太好,好到今日竟可如此冷静,每一句都仍旧温柔轻缓,与林墨说话。
分明,他已经想过太多次,其实恨极了林墨。
因为如果,如果不是林墨,本来林惠还可能有一线生机。
百般忍耐,学会将恩仇看淡,学会令自己好过,但今日回来的这个,人不成人,鬼不成鬼的林墨,突然而然地,就再度将他毕生心血与希望都轻易摧毁。
明明陆怀瑛,一次又一次地放过了他。
“阿惠留给我的,就只剩下允琏……砚之,你连这也要夺走,是吗?”
比自己身死还绝望百倍的林墨,已觉晕眩。
但还有更多的惊骇事情,从陆怀瑛口中说出。
“我想,也许真是我做错太多。”
“我从前待你,也算是不错。”
“可惜没能好到最后,你若恨我,其实也是应当。”
陆怀瑛是在说什么?林墨不明白。
“一开始……一开始,我以为我只做错了一件事,就是引你来虞城。”
“你说什——”
林墨好不容易才能发出一点声音,但又戛然而止,因为陆怀瑛接下来的说话。
“不,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