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没出结果,心就慌得遭受不住了,他必须立刻见到江白昼,不论是生是死,他不想再煎熬了。
龙荧挥开阻挡,大步往外走。
胡冲山拦不住他,跟在后头唉声叹气。姬云婵也没有办法,只好一起跟过去,试图劝解:“小荧,小荧,你想开点……”
今日距离破阵,已有二十日之久。
当时姬云婵等人都不在埋星邑,龙荧和江白昼是被荒火的其他人带回洛山的。
据说,那天龙荧抱着江白昼,在树林里长跪不起,直到天黑。
众人寻到他时,他还清醒着,交代了几句善后事宜,然后亲自抱着江白昼往回走,走到一半,人就撑不住了,一直昏迷到现在。
江白昼也昏迷着,但和龙荧的情况不太一样。
龙荧是病倒了,找郎中来看过,开了几味药,每日给他喂药,倒也吃得下去。江白昼却不是。
江白昼似乎……死了。
讲起这件事,姬云婵不得不加上“似乎”,她已哭过几回,说给龙荧听的时候,伤心更胜往常,委婉道:“昼哥哥没有呼吸,心口不跳,也不进水饭,只静静地躺着,已经没有活人气了……”
龙荧听了却不信:“他的体质异于常人,不用吃饭。”
正是午后,太阳高悬,洪水林漏进许多光,暗河无声地流淌,似乎比以前清澈了许多。
但龙荧没有心思留意周围的一切,他径直走到江白昼的住处,用力推开门。
短短二十日,眼前熟悉的摆设仿佛蒙上了一层名为时光的尘土,门板掀起的微风惊动它们,灰尘呛入口鼻,龙荧眼眶一酸,竟不敢再往前走了。
他已在鬼门关走过一遭,失去得不能再失去,原来还会惧怕。
“你们先回去吧。”龙荧转身对身后的三人说,“我和他单独待一会儿。”
“……”
姬云婵还欲开口,龙心拉住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再多说。
三人一起离开,龙荧关上房门,脚步轻轻地往前走。
床帘紧闭着,那一张薄薄的布帘,曾经遮掩过他和江白昼彻夜交缠的身躯,如今再掀开,里面有什么?
是否会有一张笑脸?江白昼坐在床边朝他勾勾手指,笑说一句:“小荧,我串通好她们,故意吓你的。”
会吗?
“……”
龙荧鼓足勇气,掀开了那张帘。
床上玉人面色如水,青丝披散,静静地沉睡着。
他依旧完美无暇,和从前没有任何不同。龙荧痴痴地望着,伸手去抚他的脸。
“昼哥哥。”龙荧几乎要微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一定活着。”
可江白昼的皮肤是凉的,没有一丝热气。
龙荧呆愣住,触摸他侧脸的手指微微一颤,受到了巨大惊吓似的,不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