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当机立断:“那就不等了,准备东西吧。”越拖下去,孩子越大,对他来说危险就越高。
在宋訾根据后世的建议补充下,在场的人都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然后把自己的头发全部裹在干净的头巾里,做手术的手也酒精消毒过。
酒精是他想办法蒸馏提纯的,绷带、足够锋利的手术刀、医用酒精、缝合用的羊肠线,消毒的针……,这些说起来还是他早就准备好的,除此之外,他们还尽可能地制造了一个无菌环境。这也算是大手术了,宋訾最怕的就是术后感染。
准备这些东西一共花了一天,因为太医还需要休息,确保他们有足够的精神力,热水,产婆,孩子用的襁褓,奶娘,这些也是悉数到位,随时备着。
幸运的是,手术开始的很顺利,结束的也很顺利,从夏太医用刀划开皇帝肚皮,然后取出孩子,再把皇帝缝合好,全程用了不到一到半个时辰,大概就是三刻钟多一点点。
伴随着婴儿嘹亮的啼哭声,这间充斥着血腥味的特殊产房里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夏春和石芷轮流替皇帝诊了脉,然后还检查了新生儿的情况,两个人都控制不住面露喜色:“陛下,喜获麟儿。”
他们看向床上虚弱的皇帝,结果就怔住了。
“小七,别哭了。”皇帝都没怎么管刚出生的小孩,毕竟有一大群奶娘会围着孩子转,司马彦艰难的抬起手来,试图擦拭掉皇后的眼泪。
“我没哭,不哭。”这样说着的人,年轻俊美的面容上就是控制不住的清泪滚落,往日里十分清冷的声音都沙哑哽咽。
宋訾见阿言抬手,连忙用自己的单只手握住,然后另一只空着的手抬起袖子拼命的擦,结果没一会儿,布料就被完全不受控制的眼泪打湿了。
他又怕眼泪造成感染,努力的吸着鼻子眼泪收回去,没一会儿眼睛就变得红通通的:“阿言……”
宋訾想问是不是特别痛,但是情绪卡住了嗓子,根本说不出来。
明明只有不到五十分钟的时间,宋訾却感觉是过一生那么漫长,他就好像是站在悬崖边上,一颗心提得高高的,要不是孩子不能塞回去,他真想大喊,不生了,直接不生了!
平常那么怕痛的皇帝,这整个过程中都没怎么吭声,宋訾怕他因为太痛了咬到舌头,拿了那种纯白的手帕让司马彦咬着,底下垫着的床单,都已经发皱,手指也是发白发青,手背青筋鼓起。
“小七别哭了,我就是生个孩子而已。”司马彦说,“其实也不是很疼,我都没哭,你别哭了,都当爹的人了,不能再哭哭啼啼的,我看着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