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女子明显被丹阳惊到了,一回过神就撞见这么一张脸,一时之间眼珠乱瞟,总觉得对方不该在叫她,可眼角余光扫去,见其余人皆小心翼翼瞧着他们,嘴张合半天,只能说出一句:“公子……叫我?”
说完,才仔细看去。
此人气质独特,不太像是县城中人,明明容貌华贵,却衣衫不齐,如果不是因为不曾有轻佻流氓之举,光凭他叫的两个字,倒像个登徒浪子了。
丹阳疑惑道:“当然是在叫你,我难道还在看着别人吗?”
谢婉清:“……”
这人——啧。
她秉持着良好的仪态,行了一礼,方说:“公子唤小女何事?”
丹阳嗯了一声,看了一眼那空白的画,直截了当道:“你方才在想什么,为何会露出那种神情?”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在想剑法么?”
剑法?这跟谢婉清大约一辈子也没有关系。乍被这么一问,她本该有些生气,因为这实属失礼,但或许是因为丹阳长得实在好看,又或许是因为他神态卓然,眼神清澈,一时竟天真如稚子,丝毫瞧不出浪荡的地方。故抿了嘴,犹豫片刻,方轻声说:“在想人。”
丹阳追问:“什么人?”
“……喜欢的人。”
这里人来人往,并无熟人,而又心中苦闷已久无处述说,谢家小姐在丹阳的注视下,不知为何,心里话便脱口而出。一经说出,就觉得畅快许多,索性无所隐瞒,故没注意到丹阳在听到她话时,有些讶然的神情。
谢婉清道:“我在想我喜欢的人。”
“……”
丹阳有些惊讶,亦有些迷惑。
他重复了一遍:“喜欢的人?”又上前,认认真真打量了这画几许,“对着这幅画?”
这是个空白的卷轴,上头连丝墨点也无。丹阳看了一会,又捏上一角,拿灵气探过,并无异常。这果真只是一张白纸,一点天机也没有暗藏的。盯着一幅画想男人,这女人造诣如此深厚么?那岂非她对着无字天书,也能想出绝佳剑法。
一时之间,丹阳看谢婉清的眼神,带了些探究和琢磨。
谢婉清看了看自己,并无不妥,便是连头上的簪花,都是新的。不禁道:“怎么,小女子有何不妥,竟让公子这样打量?”
丹阳沉吟道:“无中生有,你于冥思一事很有天赋。”
他这话,换个对象说是一种夸奖,可对着谢婉清……对方一个字也听不懂。谢婉清虽然不明白,但见他目光坦荡,不禁心中一乐,莞尔道:“虽不知公子所说何意,但天赋二字显然差矣。无论如何来看,我都不过一介平凡女子。”
“那你为何对着白纸还能想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