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得齐齐告退。
皇帝的目光缓缓移到成瑾身上,不料成瑾正好回头看过来。四目相对,成瑾微蹙眉头,神色委屈,欲言又止。
皇帝收回了目光。
想来,成瑾就是用这副恶心的样子将方孝承迷得神魂颠倒。
成瑾抱着方孝承的胳膊,屁股往下沉,愣是这么被方孝承“拖”出了大殿。他幼稚地耍赖:“不是我,真不是,你问谷音春桃,我没……”
“只是例行问询,问完就回,我在旁边,不必怕。”方孝承轻声安慰,“不止你一个,昨日与高其能有过接触的都会查问。”
成瑾这才稍微放心,白着脸肯跟他走。
秦寺卿在大理寺多年,就算说不上断案如神,至少是经验老道,何况他是旁观者,情感上不偏不倚,略了解此案便有四五分相信成瑾无辜。加上方孝承在旁作保,秦寺卿对成瑾的态度可称温和。
但,以秦寺卿为官多年的经验来看,此案棘手之处,是隐在真相背后的目的。
高侍郎冷眼看着,并不急。这会儿他大哥还没接到信儿,到时候才见真章。
成瑾在方孝承的陪伴下有问有答,完事儿便跟方孝承回侯府了。
方孝承送他回去后,叮嘱春桃谷音多照顾,便有事要走。
成瑾忙拉住他:“你去哪?”
“此事内有乾坤,刚刚人多口杂,我不便说,如今再入宫面圣。”方孝承摸摸他的头,“不要怕,没事的。”
成瑾平日对着他多嚣张,此刻就多怂:“他们会不会趁你不在,破门而入,抓我去严刑拷打啊?”
成瑾没蹲过大牢,甚至没去过,反倒想得更阴森吓人。毕竟他是以十八层地狱为参照想象的。他倒是见过十八层地狱,捂着眼睛从指缝里看连环画看到的。
方孝承认真地回答:“不会。”
成瑾不信他,抹着泪道:“你说不会就不会吗。”
春桃在旁笑道:“世子多虑了,没人敢破侯府的门。”
方孝承给了她一个“慎言”的眼神,但知道她是仗着没外人才这么哄成瑾,就没说什么。只是,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终究不该说。
春桃这话有说服力,成瑾想了想,放了些心,但转瞬又悲恸起来,呜呜咽咽地:“我怎么这么命苦啊!一刻好日子都不成,哪是什么世子,乞丐还能睡两天安稳觉呢,我在街上晒个太阳还要被诬陷杀人。先前还失了忆,被卖当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