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已经兴致勃勃地幻想起来了。
炎一失笑:“听起来很有趣。”
蓦地,在季玺口中,死亡便成了一件不值得在意的小事,也许他们只是一同去了另一个世界,过另一种生活。
当那把悬在头顶的铡刀落下后,心境反而和原先患得患失的时候不同了。
“但我应该不记得了你了吧。”季玺又问,“畸变人在找不到食物,在森林里无所事事流浪的时候,还会偶尔想起生前的事情吗?它们也会觉得无聊吗?”
“应该不会吧。”炎一说,“它们是另一种东西了。”
“好吧。”季玺道,“那或许也蛮轻松的,什么都不需要思考,但是麻烦的是会一直饿肚子。”
“嗯。”炎一摸了摸他的头,“如果你先变成畸变人,可以把我吃掉,应该就不会饿了。”
“那可不行。”季玺立刻拒绝,佯作恼怒道,“怎么能吃自己的保镖呢?”
炎一轻轻地笑了笑,低下头,压低了声音。
“……那保镖要吃你。”
说罢,他轻柔地吻上了季玺的唇瓣。
一吻结束,两个人都呼吸不稳。
“要。”季玺用蛮横的口吻重复了一遍,“我想要你。”
炎一只是顿了一下,下一秒就把他按在地上,凶狠地吻住了。
嶙峋粗粝的石头膈得季玺有些不舒服,他两手挥舞着挣动了几下。
炎一托着他,半靠半坐在石头后面,让季玺将身上所有重量压在自己身上:“少爷,这样行了么?”
最后季玺实在太累了,完全软倒在炎一身上。
“别走了。”季玺颤着嗓音,双臂虚虚地环绕着炎一颈间,“就这样吧。”
炎一的带着薄茧的手掌顺着脊椎骨抚摸着他汗湿的后背。
“多久了?”他如梦初醒般地说,“好像要天亮了。”
“真的吗?”季玺勉力地睁开眼,小猫一样不痛不痒地挠了挠他,“那我要看日出,你抱我出去。”
炎一依言小心地搂住他,变扭地弓着腰,将人抱到洞口。
夜幕深深,遥远的天际呈现出一种天鹅绒般优美而柔软的深蓝色。
“像你眼睛的颜色。”炎一轻声地说。
季玺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身上:“我父母都是黑眼睛。”他懒洋洋地说,“以前他们总以为我是血统不纯,或者是我母亲跟其他人私通。你知道的,在我家那种门庭森严的地方,婚姻是很严肃的家族契约,非婚生子就好像你倾家荡产,花了大价钱买了一样东西,但是居然买回了一个赝品。那卖家是会被打死,或者关进去坐牢的。”季玺略带嘲讽地笑了笑,“……后来他们查了好几次,确认我的确是我父母的亲生孩子,只好以基因突变来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