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润道:“您是陛下唯一的亲人了,如今阔别六年,该多多进宫和陛下联络感情……”
“我回京便遇到了刺杀,一病不起,进宫做什么。”宣恪将衣袖整理好,温声道:“明日朝堂上有的闹呢,我不凑这个热闹。”
戴润低声道:“是,属下回去就请大夫来为您诊治。”
……
江尽棠回到千岁府的时候佘漪和山月都在,见他回来,立刻迎了出来,山月上上下下的打量江尽棠:“主子,您没事吧?”
“无碍。”江尽棠将披风交给下人,喝了口热茶,五脏六腑之间萦绕的冰冷寒气终于被压住,让他好受了几分。
佘漪却没山月那么好糊弄,让早就在等着的的陈大夫来给江尽棠诊脉,陈大夫是千岁府的老人了,深知江尽棠的身体情况,搭脉后松了口气:“大人的情况比老朽预想的要好些,想必在宫里也有御医为您诊治过了,开的药是对症的。”
他行了一礼:“老朽重新给大人开一张药方,先驱寒,再温养。”
江尽棠点点头:“麻烦陈老了。”
陈大夫拱手退下了。
佘漪这才道:“小皇帝没有为难你?竟然肯这么轻易的将你放出宫!”
“他自然是想要为难我的。”江尽棠捧着汤婆子,感觉到自己冰冷的十指渐渐有了知觉,道:“只不过宣恪自己说不追究,他也追究不了,罚了我一个月的禁足。”
佘漪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冷笑:“他倒是惯做好人。”
“是我大意了。”江尽棠抿了抿唇,道:“我想着京城没人敢趟这趟浑水,他却哄着宣阑出了城……”他扶着额头笑了一声:“没成想宣家这一代出了个异类,宣阑这狗崽子倒是还念着几分骨肉亲情。。”
山月看江尽棠脸色不好,道:“先不说这个了,主子您先吃点东西吧?宫里的东西您肯定是不会入口的,我让人给您备着莲藕汤呢。”
江尽棠不太有胃口,但是见山月担忧的模样,轻叹口气,答应下来,对佘漪道:“那些死士……家里都好好安置了吧,京城最近必定会起流言蜚语,不必理会。”
佘漪点头,道:“我先回东厂一趟。”
江尽棠喝了汤,又吃了药,困乏终于缠卷上来,他躺在榻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他睡的却不太好,一直断断续续的做噩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的缘故,他最近总是会梦见过去的事情。
无论是风光无限的十六七岁,还是痛不欲生的及冠之年,或是往后漫长而孤冷的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