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尽棠放下手中的密信,抬眸看了他一眼:“对不起?”
秦桑抿了抿唇, 道:“我……我不该动手打人。”
少年正是意气时,哪怕他知道这样不对,但是说出“不该”二字时,还是带着浓浓的不甘。
若是能重来一次, 他还是会揍宣阔一顿。
江尽棠淡声说:“你错不在此。”
秦桑一愣。
江尽棠道:“我不会劝你一味的忍让, 我也有你这般冲动的年纪,知道有多憋屈,但是秦桑, 我要告诉你, 若只有一腔孤勇,只会成为这繁华京城里再寻常不过的一只游魂野鬼。”
“这个地方从来不缺有野心的人,也不缺死人, 这次我能护着你, 但是我又能护你多久?”
秦桑几乎将自己的嘴唇咬破皮:“……是我没用。”
江尽棠轻叹口气,道:“我并不是要怪罪你, 只是想要你明白, 今日的事情,会有更多更好的处理办法, 若我是你,我不会和宣阔动手, 他这样的人错处太多, 稍微拿捏住一两样宣扬出去, 就能让他身败名裂,来日科举,他德行有亏,不能入仕,相比起如今你给他的那两拳,要诛心的多。”
秦桑张了张嘴。
他还以为江尽棠是要教训所谓的君子要心胸坦荡,却没成想听到了这么一番话。
江尽棠抬手揉了揉秦桑的头,道:“你年纪还小,我在一日,就能护你一日,不必给自己太大压力。”
秦桑眼睫颤了颤,眼眶就红了。
他想,要是真的和宣阔等人说的一样,他是眼前之人的儿子就好了。
江尽棠不太会哄孩子,见秦桑这么委屈,便让山月去八宝斋买了不少的点心,不知道秦桑会不会觉得被安慰到,反正江尽棠小的时候,不管是谁给他带好吃的糕点来,他都会很高兴。
看着慢吞吞吃糕点的秦桑,江尽棠有些恍惚。
秦桑这孩子,性格完全不像是他的一双父母。
江余音温柔而坚韧,一生唯一的败笔就是相信了丈夫所谓的白头到老,而宣恪心眼比马蜂窝还多,是个实实在在的笑面虎伪君子,秦桑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桀骜。
都说外甥肖舅,江尽棠想了想,觉得秦桑的性格大概是和二哥有些像。
秦桑吃完糕点,抬头就看见江尽棠有些恍惚的表情,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你在想什么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