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单眼睛立刻亮了, 一拍手道:“先生说的极是!极是!我这就让人去盯着印财的一举一动……”
温玉成眸中的讥诮几乎要变成怜悯, 但仍是笑着说:“节度使以前的事儿,也并不干净。”
周单醍醐灌顶:“……对……对啊!这么多年,印曜什么缺德事儿没有干过?!光是我知道的, 就一大箩筐……”
他说着赶紧慌乱的去找人调查, 温玉成就坐在椅子上,看着他野狗一般乱撞,脸上表情很淡, 眉眼间的情绪甚至称得上冷漠。
他端起案几上的一杯六安瓜片, 浅呷了一口,想, 连最是礼贤下士的江璠都看不上周单, 果然是个蠢物。
调教了这么多年,还是如此不堪。
……
印财的私宅不算大, 但很是讲究,江尽棠一进门就见假山流水, 亭台楼阁, 布景雅致, 颇有品味。
今日天气晴好,也暖和起来,在外行走的人都穿上了轻薄的春衣,颜色也渐渐的鲜亮起来,妆点起一城的艳色,江尽棠还裹着厚实冬衣,就有点扎眼了。
聂夏亲自出来迎人,那双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睛在瞬息之间就把江尽棠连带着山月打量了个遍,而后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这位就是舒锦公子了吧?”
“不才正是在下。”江尽棠道:“不知道您是?”
聂夏说:“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公子不必认识……公子这边请,大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江尽棠眯了眯眼睛,道:“多谢。”
宣阑坐在院子里自己跟自己下棋,棋盘上黑白棋势均力敌,由此可见这人就算是自己跟自己较劲,也绝对不会落于下风。
“大人。”聂夏停住脚步道:“客人到了。”
宣阑转眸,看见江尽棠,一笑:“之前还说有缘再见,不想这么快就见到公子了。”
江尽棠道:“上次分别匆忙,还未来得及跟印兄道谢,实在是不该,这次我是专门来给印兄赔罪的。”
话说的花里胡哨,倒是让宣阑越发想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道:“公子请坐……其实公子不必如此客气。”
江尽棠从善如流的坐下了,道:“印兄对我可是救命之恩,于情于理,都该好好道谢才对。”
宣阑托着下巴问:“既然如此……公子想要如何谢我?”
江尽棠看了山月一眼,山月将红木箱子放在了石桌上,手指一揭盖子,就见里面整整齐齐的躺着金锭子。
宣阑看了一眼,笑说:“公子,谈钱未免就俗气了。”
“不俗气,怎么能是人间呢。”江尽棠道:“我是个俗人,也想不出来什么更能表达我谢意的礼物,东西不多,还请印兄收下。”
这已经是宣阑收到的第二箱金子了。
他挑了挑眉,道:“成,公子的好意,我收下了。”
江尽棠拱手就要离开,宣阑却忽然道:“公子可曾听闻调笙被劫走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