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尽棠抬起手:“婚书拿来看看。”
周单毕恭毕敬的将婚书呈上。
修长如玉的手指搭上红色的婚书,像是一幅动人心魄的画。
江尽棠看了会儿,将婚书放在了桌子上,随意问:“若是找到了此人,你待如何?”
王阅馨来之前本已准备好了说辞,但是面对江尽棠的问话,她那些谎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咬牙道:“小女心悦此人,只是……只是想要找到他。”
她恳切道:“小女已经多日联系不上他了,如今江南并不太平,小女唯恐他是遭了难,才出此下策……”
满堂哗然。
周单勃然大怒:“王氏!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你竟敢愚弄本官?!”
王阅馨一抖。
她的丫鬟更是已经吓得缩在地上。
说到底只是及笄不久的小姑娘,养在闺阁多年,再尊贵的身份,也不曾见过这样的场面。
王阅馨的眼泪簌簌而落,她情绪几乎崩溃,哽咽道:“我也……我也是没有办法……我让护卫帮我找,让爹爹帮我找,到处都找不到他……到处都找不到……”
宣阑冷眼看着,先是觉得可笑,忽然又觉得,其实他和此时泣不成声的王阅馨从本质上来看没有丝毫区别。
他们都被江尽棠玩弄于鼓掌之间,只是他比王阅馨要好上许多,起码江尽棠还愿意在他身上花时间。
周单左看看右看看,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干脆闭嘴了。
江尽棠的指尖在乌木交椅的扶手上一敲,站起身道:“你找不到他,或许只是他不想被你找到。”
王阅馨的哭声顿住了,泪眼朦胧的看着江尽棠的身影。
“那句话如何说。”江尽棠声音平平淡淡:“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①。他非你良人,何苦执着。”
宣阑透过人群看着他。
分明满堂耳目,但是他知道,江尽棠主这话只说给他一个人听。
王阅馨抽噎道:“千岁爷……有没有心悦过谁?”
江尽棠脚步顿住:“什么?”
“心悦一个人……”王阅馨喃喃道:“就是哪怕知道他是一团炽烈的焰,还是甘作扑火的蛾。”
“胡说什么!”周单连忙令人架住王阅馨:“九千岁座前,不可胡言乱语!赶紧把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