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医生面色痛苦地走了。姚凡接过病历本,倒扣在自己脸上。
闻缜却显得很轻松。
“这是好事,不是吗?”他说。
姚凡实在没听懂他又在说什么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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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廷被关在实验楼里两个星期,期间只乱跑了一次,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做。没有受伤,暂时性的失忆也在慢慢恢复,对姚凡说“我之前大概见过你”,姚凡觉得江杭已经没有理由再把他关在这里了。
江杭考虑了两个小时,同意了。
但她旋即又提出了新的条件。
从基地回来之后,姚凡手里多了一个黑色的手环。
“反正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你给他戴上就行了。”他劝说道,“又不是什么大问题,总比一直被关在这里好……”
对于江杭的出尔反尔,闻缜似乎早有预料,也没有姚凡想象中那么生气。
他只是无动于衷地站着。
姚凡开始头疼了。他反复思考这事和自己也没有多大关系,为什么最后操最多心的人还是自己,两位当事人都像没事人似的。
拎着手环左看右看,姚凡愈发不解,说到底这几天以来最让他不解的并不是南廷的古怪情况,也不是池的死因,而是——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同意你们带走他吗?”
闻缜忽然问。
“……”姚凡合理怀疑对方是不是会读心。
——而是闻缜的态度,从一开始就显得很奇怪。
这位是多么随心所欲的一个人,而且他讨厌江杭这件事大概是有目共睹的,姚凡一开始根本没抱有能够说服他的希望。
倘若他真不情愿,随时都能带着人离开,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为了到底要不要给南廷戴上用于监控的手环而僵持。
“我早就觉得奇怪了。”姚凡把手臂抱了起来,“你到底为什么会向她,向241这种人,妥协啊?”
妥协。这是一个极度不适合他的词语。
闻缜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轻轻一垂,落在黑色的手环上。
“你错了。”闻缜说。
他最终还是从姚凡手里接过了手环,推开房门,朝里走去。
姚凡空着手,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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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缜心情复杂地站在房间里。
这是一种近乎奇妙的体验,因为他这一生中都少有犹豫的时刻。这个词语本不该写在他的人生词典里。
他甚至很少会费劲去做选择,平日里最纠结的时刻几乎都贡献给了厨房。
想做什么,就去做了。
但这一刻,他终于停了下来。在选择之前。
“南廷。”闻缜叫对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