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钏刚开始还担心这人只是利用少爷,对周家有所图谋,但这三年来,丁铮对少爷那是明眼人都看得见的爱护。高大的男人小心地牵着少爷的手,躬身低头与他轻柔耳语的画面,一年四季,无论行至哪处,周府上下总能见得。
丁铮在外自是有自己的威势,怕他的人很多,却又不得不佩服他的手段。周家这三年来陆上生意愈加做大,便是丁铮首功。
回府时飘起了小雪,以往冬日里总是带笑的日子,今日丁铮却冷得出奇。柔软的白落满院墙,那些在丁铮的照拂下活得繁盛的植株,也蒙上一层雪白。
这院里唯一的亮眼的颜色,只剩丁铮手那束鲜红灼眼的梅。
“醒了吗?”丁铮脱下披风,推门进入房内。
“仍睡着。”萍儿替他收好衣物,低垂着眉眼回话,“方才出了细汗,体温散了些。”
“你替他换的衣物?”
“是。”
丁铮脚步停顿片刻,出声警告:“别做多余的事。”
萍儿细声应答,低下头开门缓步出去。
房下有地龙,房内又烧了好些炭火,温度暖得像春。床尾窗户支着透气,丁铮将红梅插在窗边,阵阵香气随着风在房内弥散开。
他跪在周行雨床前,见这小团子红着脸蛋睡得喷香,若是忽略掉他急促的呼吸和不正常的体温,倒真像下一秒便会醒来,笑着骂他傻狗似的。
“不是吵着要吃糖人吗?醒过来就给你。”大手细细整理小团子面颊边的长发,丁铮哪儿还有在外那副冷面阎王的模样,他巴不得变成一滩温水,淅淅沥沥将周行雨包围了。
“外面下雪了,应该能下一整日,你醒来就看得到。”
丁铮没见过周行雨这么虚弱的样子,也许真是冲喜的缘故,以往几个冬天至多是畏寒、咳嗽,好生照顾便不成问题。可如今这般躺在床铺里,沉睡着,整个人仿佛被冬天冻住,不会再醒来的样子,却让丁铮措手不及。
外人眼中他多冷静啊,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无时无刻,他都在细细崩坠,周行雨若是醒不来,第一个死去的,便是守在他身侧的丁铮。
“昨年你嫌那炭味重,吵着要把它熄掉,我不让,你就生气。”眼前浮现出小团子皱着眉头气鼓鼓的样子,丁铮扯开嘴角笑了笑。“你气得掐我耳朵,要我想办法。今年我让人送了梅花,你总不会生气了。”
“宝宝,别睡了。”
丁铮的吻落在周行雨唇间,因为发热,触感又软又暖,丁铮含着那颗唇珠,亲了又亲,温柔地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