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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床了。”杜彧趴在床边,拿一根穗子搔弄他的眼睑,从睫毛、眉心、鼻梁,再到嘴唇、下巴……脖子。

    郁臻睡得迷迷糊糊,被烦人的痒意骚扰,他张开眼,揪住那根干草穗扯断,丢回杜彧脸上,“走开啊你!”

    杜彧拂掉一身的草屑,那原本是插在花瓶里的装饰干花。

    “喂……快吃晚饭了。”杜彧换做手指戳他的脸蛋,不自觉地笑道,“大半夜做噩梦,白天睡得香,你一天到晚都在睡觉。你知道食梦貘吗?一种长得很像猪的动物,传说可以吃掉人的梦。”

    郁臻受不了了,挥开对方的手臂,从另一侧翻身下床,进了浴室。

    杜彧自讨没趣,回到落地窗前的圆桌边。

    窗外的大海蔚蓝,被沉落的夕阳晕染成渐变的浓浓深紫,一片亮金色水波熠熠生辉,美得仿若有海妖现世。

    郁臻从浴室出来时,杜彧还坐在窗边,身影与艳丽的晚霞相融,轮廓迷蒙,像幅风景画。

    长得好看的人谁不喜欢。

    假如杜彧是今天问他有没有兴趣试试,他可能会答应,不过也只是可能。

    杜彧的举手投足很端雅,哪怕随意地坐着,肩背也维持在一个松弛又美观的姿势,听到声音,支着下巴转过头来看他,“等你等到太阳都落山了。”

    他用毛巾慢慢地擦着发梢的水珠,“你可以先走的,不用等我。”

    “我想等你嘛。”杜彧道。由于背着光,杜彧嘴角的弧度暧昧不明,看眼睛应该是笑着说的。

    郁臻一时间不知往哪儿看,拿了身新衣服回到浴室。

    镜子里他的脸色微红。

    杜彧要是不笑,充其量就是个非常养眼、却有距离感的人,但一笑起来,杀伤力太大了。郁臻默默念叨着,这人脑子有问题,不行不行,一边把头发弄干,换衣服,稍微打理了下仪容,出门。

    ……

    场景、天气没有任何变化,同样的时间,郁臻来到甲板上,站在相同的位置。

    距离他十五米的地方,柳敏和叶映庭以及他们的小伙伴,在一起拍照嬉闹,欢声笑语,青春洋溢。

    没有艾莉卡,只有他们。

    郁臻悬在心上的石头落下,还好不是那种预见未来、改变既定命运的故事。

    他望着柳敏,杜彧望着他,问:“那边有你认识的人吗?”

    “不算。”郁臻说,“梦里见过。”

    这里不止一处与他梦中不同,比如甲板上很快来了一小支乐队,由几个和柳敏他们年纪相仿的孩子组成,应该同为旅客,乐器、麦克风和音响都是自带。

    他们唱了一首有名的流行曲,周边的人全部围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