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彧:“你们得有个人跟我一起去。”
“我陪你。”站在帐篷边的一人道。对方有一头栗色短发,人群中极好辨认。
杜彧掐了烟,去户外装甲车的后备箱提了一桶汽油;栗发青年端着枪跟在他身后。
他在多用鱼竿末端绑了一枚铁钩子,借用水的浮力将怪物尸体勾向岸边,拖住挪到空旷的浅草上。
无论多少次,那滑腻如鱼腹的皮肤触感都会令他感到不适,事后洗十遍手也不能消除。
泼上汽油,点火,在烧焦气味里,杜彧又点了第二根烟。
“走了。”看怪物被烧成一堆焦炭,旁边的人催促他。
他们离峡谷还有7小时车程,是该走了。
***
峡谷是群山环绕中唯一有春天的地方。
灾难中活下来的人们在这里筑起了一道高墙,四面高耸屹立的巍峨山脉与奔腾的江河行成为了天然屏障,水电供应充足,到了春季甚至有桃花盛开。
十八年来,峡谷被称为这片大陆上最后的家园。
杜彧的家在峡谷东侧,靠山临水,风景秀美,可眺望远方掩在云层深处的雪峰;它像一尊沉睡的美人像,雪白的玉体横陈大地之上,黑色山岩是她铺散的秀发和裙摆。
偶尔日落时,能望见银亮雪白的美人峰被镀成金色,浮云滚动,光影变幻,最后再隐入层叠氤氲的白云间。
这么好的景观,自然不是白来的。
杜彧到了家,囊封却不进门,他坐在门前,抽完今天的第三根烟,等屋内的动静消停了,才敲响房门。
来给他开门的男人一身酒气,赤/裸着精壮的上半身,汗流浃背。
他们互相并不打招呼,来人让身,他走进去;门关上,他扫了眼乱糟糟的客厅,听着浴室传来的哗哗淋浴声,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晚餐是他做的,冰箱里的食材充足,还有两瓶酒,所以这顿饭看起来颇为丰盛,可惜他胃口不佳,只想尽快解决后上床休息。
他和杜玟不喝酒,无奈这栋房子的主人喜欢,主人喜欢,他们就要做陪。
杜彧和人碰杯,麻木地喝下半杯酒,忍住不适继续进食;他厌恶杯子里喝不完的酒,如同厌恶杜玟每天换着花样妆扮她自己。
他知道她是个聪明人,必要时候懂得放弃一部分东西,来换取更重要的生存条件。
但他不希望她这样,一点也不希望。
辛辣的酒液入喉,杜彧不小心呛住,他连忙起身离开餐桌,去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