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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峡谷的领袖就是后者。

    集体需要一位优秀的领袖, 这是居民们的共识。

    这位领袖兼任外勤组的负责人和警卫队的总指挥,身边时常跟着一位喋喋不休的神经质科学家, 形象极有辨识度。

    杜彧不知道她全名叫什么, 总之大家都叫她格蕾塔。

    格蕾塔真实年纪不明,看相貌大致四十来岁,她体魄强健,短发修得服帖利落,眼角的细纹笑起来时像湖面的涟漪;不过她鲜少笑, 一旦她笑了, 那多半没什么好事。

    今天开会前, 有人看到格蕾塔和她的跟班科学家说话时连续笑了三次, 打破了以往的微笑记录,所以他们私底下揣测有人要倒大霉了。

    外勤组的例会在一间地下室开展。

    人来齐的座席黑压压一片。

    杜彧坐在角落打瞌睡,他不喜欢开会,听人絮絮叨叨地重复同一件事令他烦躁。

    杜玟总想探究他为什么没有恋人或排解寂寞的对象。

    其实原因再简单不过了。

    一、他并不感到寂寞;二他脾气不好,换种说法是他在情感赠予与回馈方面有能力缺失,寻常人难以忍受他时而浓烈时而寡淡的情绪。

    他也不擅长考虑别人的感受和看法,说得通俗点,他是一个极端自我的混账玩意儿。

    格蕾塔的视力极佳,她不可能没发现末排闭目养神的年轻组员。但她认识他,她看着他长大,了解他的个性,所以格外宽容地不要求他保持清醒和认真倾听会议内容。

    ——反正听不听影响不大。

    外勤组只负责执行,普通组员没有资格对决策发表意见,懂得服从是他们最重要的品格。

    然而总有些人不甘于沉默。

    杜彧睡了40分钟,被激烈的争执声吵醒。

    前排的某组员正为一个问题和格蕾塔争执得面红耳赤。

    杜彧向旁边的人打听:这是在吵什么?

    坐他旁边的人显然是那种上课做好笔记下课借给别人抄的优等生,思路清晰语言简洁地向他转述了前40分钟的会议内容。

    多年前格蕾塔带领着幸存者们翻山越岭,一路迁徙,最终找到峡谷作为定居点;现存的居民们有的从一开始就跟着她,也有部分是半途加入的逃难者。

    他们在沿途的信号站留下了许多标记和编码,倘若有人看见,可以通过那些方式与他们取得联系。事实上也正是通过这种方式,才聚集起了最初建设峡谷的那批杰出居民。

    但自从他们来到峡谷以后,信号器再没有接收过来自外界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