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轻气盛的养子不依不饶,语气激愤道:“就算你救回了他们又怎么样?谁能保证他们不是丧失自理能力的伤残病弱?我们的食物和水电都有限,我们——”
“够了。”格蕾塔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她声色俱厉道,“我很遗憾你变成了这副自私浅薄的模样,但你给我听着,十八年前你还在你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她也只是个丧失自理能力的病弱孕妇,要是我心疼那点所剩无几的食物和水,你早就胎死腹中!如今的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跟我大放厥词?”
……
杜彧对这场闹剧感到无聊地摆头,他的眼睛瞟向墙上的挂钟,快一个小时了。
他邻座的人点评:“这孩子还太年轻了,只有十八岁,不明白永远不要当面反驳你的长官,哪怕她是你母亲。”
杜彧说:“十八岁,的确是不想死的年纪。”
“我二十八岁了,仍然不想死啊。”邻座的人无奈笑道,“不过真选了我的话,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为什么?”杜彧问,“她不是说了,不想去可以单独向她申请。”
对方不知是嗤之以鼻还是冷笑,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道:“所谓申请,就是谈补偿待遇;该你去还是你去,不会变的。”然后又补充,“不过……我是自愿的。”
杜彧还是问:“为什么?”
对方答非所问道:“我女儿今年七岁,皮肤白白的,说话细声细气,我很爱她。”
***
长会结束,杜彧直接回家,还没进门便闻到一阵来自厨房的焦糊苦味。
他冲进厨房,迎接他的一团糟和遍地狼藉。
杜玟今天突发奇想下厨做饭,于是造成了眼前的场面。
“你去外面,我来收拾。”他一句话也不想和姐姐多说。
“我也是好心嘛,想给你做一顿饭啊……”
“不需要。”他不会为这种事感动的。
明明一小时就能吃上的午饭,因为要清理厨房和餐具,硬生生花了两小时。
杜玟给他添了麻烦,心怀歉意,聊天时比往常话少。
饭后他去洗碗,杜玟坐在餐桌前,她斜倚着身体靠向椅背,探着头跟他讲话:“阿彧,姐姐好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