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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言道:“不是你要我说的感想吗?怎么,资本家老板听不下去了?”

    “你再说这些,我就换个方式让你说不了话。”

    梵向一冷冷抛下这句,在傅言背后“砰”地一声关上浴室门。

    ***

    在这个恐怖游戏世界渡过的第二个晚上,傅言做了一个梦。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好像坐在一个高高的位置上,台阶下呼啦啦一大片人。这些人乍一看,好似是一群女子在跳舞,红色衣裙、舞蹈动作似乎都差不多。但仔细看每个女人的脸,才发现她们有老有少,动作有灵活有迟缓,具体的装扮也不尽相同。

    随着她们的翩翩起舞,傅言耳边杂糅着音乐声、歌声、呼号声,乱糟糟交织成一大片,在脑海中轰响。这绝算不上什么美妙的乐章,恰恰相反,傅言几乎本能地从里面分辨出了惨叫、凄嚎、如泣如诉。那更像是由各种怨恨的声音,组成的丧命乐曲。

    伴随着这种刮人耳膜的“音乐”,台下众妇人的舞蹈动作愈发扭曲。她们有的佝偻着腰起不来,有的一直拖着一只断腿,还有的脖子扭曲得超过了活人的程度。鲜血从她们身上各处涌出来,浸湿了衣裳,在地面上滴成一串、流程一滩。可她们像是不知道痛似的,从未停歇自己的舞步。可她们的动作,与其说是舞步,不如说已经变成了厉鬼乱舞的可怕行为,各种挣扎、抓挠。配上同样令人不适的音乐,傅言看到的早已不是群舞节目,而是重重炼狱。

    梦中的傅言说不清看这表演的感受,好像也无法随心拒绝这样一场骇人表演。也不知他看了多久,他的手终于抬起来一挥,一切都停了下来。

    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狰狞群舞的女鬼们也像是被摁下了暂停键,刹那间定在原地。下一刻,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女鬼们居然簌簌簌地飞起来,朝中间一个人影集中而去!她们化作一个个残影,像是给中间那个一层层包裹起来,最终所有女鬼都集中到了一个女鬼身上。

    她当然也穿着红色的舞衣,只是或深或浅的血迹遍布其上,叫人分不清那原本就是红布,还是被血染红了颜色。她头上还有一块红纱盖顶,也是红黑血迹斑斑,看不出她的样貌。她朝傅言走来,但最终停在了最下一层台阶的前面,仰头问傅言:“您不喜欢我的舞蹈吗?”

    “不喜欢,也不讨厌。”傅言听到自己回答,语气冷淡,“你在怨恨,在发怒,在报复。你在展示你的苦难,在我的知识范围里,这不是舞蹈。”

    “这话真叫人伤心。”那女鬼的声音似乎很婉转,可又很阴冷,两种矛盾的特质杂糅在一起,叫傅言觉得她特别割裂。她继续道:“可其他大鬼们,都很喜欢。我背负了万千女子的怨念,我的每一缕便是一个冤魂的故事,我唱歌便是万鬼哀嚎,我跳舞便是怨女惨历。各路大鬼们就喜欢看这种如油锅炸鬼般的鼎沸,您为何不喜欢呢?”

    “因为我不是他们。”傅言听到再次冷淡开口,“你昔日献舞的对象,已被陛下打败收归,你该去找陛下献舞。”

    “可陛下并不想看。”女鬼幽幽道,“陛下说,诗词歌赋、舞乐齐鸣,是执政官大人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