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就坏在怨气不来源于他们。”张嘉闻转身向外走去,对黄二狗打了个招呼,示意他们随意逛逛,“我觉得最蹊跷的,便是为何这些怨气只缠着这些妇人。我想会会他们的丈夫,见过恐怕也便有了答案。”
杨舟轻蹦蹦跳跳地跟着他,看了看天色,“天很快便要黑了,不如咱们歇息一夜,明日再查如何?”
此时正是黄昏将晚,鱼鳞状的火烧云丝丝缕缕地一路烧到天边去,残阳远看竟似血色。
张嘉闻不赞许道:“既然收了人家的钞票,自然要认真为人家办事。更何况,咱们这一行要的便是个夜黑风高。待会男人们便要从地里回来了,咱们正好问话。”
杨舟轻被他抢白一通,蔫蔫地跟在后面,“咱们劳心劳力,也不知晚上会不会赏一顿酒席。”
“呵,酒席?”张嘉闻摇头,“若是事情办成了,自然会好吃好喝招待你了。”
“要是办不成呢?”杨舟轻更蔫了。
“办不成?”张嘉闻转头看他,一双过分黑白分明的眸子似笑非笑,“若是办不成,咱们就是旁人的晚餐了。”
杨舟轻默默从行囊里拿出几个冷透了的包子,“刘妈备的干粮,你就将就着吃吧。”
张嘉闻看了他一眼,取了一旁的枯枝树叶,草草搭了个架子,从口袋里取了洋火点燃,将包子架在上面烤,“从前去过新疆,他们那的烤包子和这种不一样,虽然粗糙,但确实是人间美味。日后待你再大些,就去四处游历、四海为家,尝尽美食、赏尽美景、阅尽美人。”
“文绉绉地说了一通,说得容易,但那是你们这些公子哥过的日子,我啊,但凡能饱饭,不要被东家卖来卖去的,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他擦洗干净后,整张小脸粉雕玉琢,虽食量大如牛,又力拔山兮气盖世,可看起来并不十分魁梧粗壮,加上一双秀目灵动有神,看着实在不像包身工,反而像是哪家的小少爷。
知道他饭量,张嘉闻只吃了一个包子,将剩下的三个尽数烤好给了他,自己默然看着篝火发呆。
天色已经全然暗了下来,除去犬吠蝉鸣,几乎听不见其他声响。
“走,我们先去会会崔金芝的丈夫。”
崔金芝也称黄崔氏,他的丈夫叫做黄多余,是个看着老实憨傻,甚至有几分无用的男人。一见他们,他便又是倒茶水、又是上蜜饯,热情地让杨舟轻都不好意思。
“多谢黄兄,多事之秋,我们还来叨扰你。”杨舟轻游刃有余地与他攀谈,张嘉闻则细细端详黄多余的气色。
“先前还听二狗说来了两个道长,能帮我媳妇看看病。唉,求求二位多帮忙,先前儿媳妇刚刚生产,家里事情哪一件都不能少了她,我是个粗人,家里也没多少余财,但若是你们能把我媳妇治好,多少大洋我都愿意出!”
“哪里的话,斩妖除魔、为民解难都是应该的。”杨舟轻打着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