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闻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箓,修长的手指上下翻飞,几个折叠,就被他叠成了一只嘴巴细长的猎犬。
“这是细犬。”张嘉闻解释道,“其嗅觉最为灵敏,用来寻人再合适不过。”
他轻轻对那纸犬吹了口气,那纸犬轻轻飘落在地,转瞬就变成一条矫健细犬,也不做声,只轻轻摇着尾巴。
杨舟轻蹲下来,把发带放到那细犬的鼻子边,那细犬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嗅了,随即跑了出去,如同寻常的猎犬一般,四处嗅来嗅去。
很快,似乎它也有了头绪,冲着一个方向奔跑起来。
杨舟轻刚想追过去,就见张嘉闻好整以暇,“不追么?”
“等它的消息。”张嘉闻抬头看了看灼热日光,“不论中土还是异域,不论是什么邪术,有一点是相通的,那就是绝不可能在青、天、白、日之下做动作,都得等到月黑风高。故而此时,最起码这杜小姐人应该还活着。”
“可是……”杨舟轻疑惑道,“难道不是要让她生孩子?又不是要她的命,我不太懂,但只有晚上才能生孩子么?”
张嘉闻老大岁数都还是童男子,压根就没考虑到这一层,故而一听杨舟轻这么一说,神色大变,“你说的极是。”
下一秒他便拽着杨舟轻,顺着那细犬的方向追了过去,好在如今他在杨舟轻面前也不再隐瞒,二人隐去身形,在半空之中急追,果然见那细犬在一十字路口顿住,似乎也在踌躇,最终仿佛是下定了决心,往西边去了。
“这边靠近大明寺,有卖香烛的,所以有些难辨认,”张嘉闻解释,“它这个方向,仿佛是要去郊外。”
杨舟轻叹了口气,“已经读了学堂,就胜过多少劳苦大众,好端端一个人,为何要学这种邪术,简直是得不偿失!”
那细犬已经爬上了山,正对着一个山咆哮。
二人落地,张嘉闻不知何时换上了道服,对杨舟轻点了点头,示意他在外面等,举步往里走去。
熟料还未进入洞内,便有一块巨石从天而降,张嘉闻微微一闪,那石头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砸出一个大坑。
“杜小姐,”张嘉闻再没有贸然进去,在门口喊话道,“我受你同窗杨舟轻之托前来相救,并无歹意。”
“杜若!”杨舟轻将那石头轻轻搬开,“我是杨舟轻,张道长就是我和你们提过的我家先生。”
里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一个一身鲜红嫁衣的女孩从里头走出来,面容姣好,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