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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淮河龙王苍白着脸,抚额笑出声来,“唉,也难为他。也罢,我这里有个颇善庖厨的厨子,送去给他吧。”

    这原身是黄鳝的厨子精通淮扬菜、也擅秦淮点心,不枉杨舟轻倾其所有。

    1949年10月1日那日,杨舟轻一边嗦着螺蛳,一边看着手中的报纸,看着北京天、安、门广场上铺天盖地的红旗,他隐约觉得这个朝廷,国祚怕不会那么短了。

    他订阅的报纸变成了新华日报,内容也从婚姻法到抗美援朝,杨舟轻先前只见过川军,一提起军人就只能想起草鞋和烟袋,对解放军更是毫无概念,如今听闻他们竟然要到朝鲜去和世上最强大的国家拼命,禁不住心有戚戚。

    “也不知能回来几个,螳臂当车。”他在心中暗暗地想,觉得桂花糖芋苗都不那么香了。

    孰料,就这么一支破破烂烂的军队,最终竟然打了个平手,杨舟轻对外头的世界不由得愈发好奇,只苦于自己被锁住,只能听龟丞相和那鳝鱼精絮叨。

    “如今买菜可不好买,都得凭票。”鳝鱼精苦恼道,“先前还有黑市,如今谁也不敢卖给咱们了。”

    “那就就地取材,咱们大王吃鱼吃不腻的。”龟丞相不以为意。

    鳝鱼精无语道:“油盐酱醋总得有吧?大王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不似咱们,生吞活剥都可以。”

    “这也简单,”杨舟轻眼珠一转,“你们带些鱼虾蟹去,和街坊邻居换不就成了?”

    事实证明,货币无用时,以物易物就是最容易的,不过两日后,平桥豆腐羹便摆在了杨舟轻面前。

    “只是凡人的日子过的也挺难,好的食材却也不易得。”鳝鱼精犹不知足,“不过比起从前还是好了不少,最起码好些年不打仗了。”

    杨舟轻的目光扫过报纸头版,对那些运动丝毫不感兴趣,目光只定定地看着南京长江大桥建成通车的新闻,笑道:“父神如今肯定气死了。”

    “为何?”龟丞相好奇。

    杨舟轻缓缓道:“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写这首词的人也写过一句,我也颇为喜欢——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

    龟丞相无语地看他一眼,心道你不就是那被缚住的苍龙么?

    杨舟轻想的却更为长远,如今的朝廷动不动便修路造桥、兴修水利,对于在江河湖海中作威作福惯了的龙族,何尝不是一种挑衅?

    第六章

    他等啊等啊,也不知过了多少个寒暑,等到这河里的水都变得有些发臭。

    “人家说沧海桑田,为何我这里水没有干涸却发臭了?”杨舟轻勉强用灵力在龙宫左近圈住了一块小小的区域,保持清水流动,让其余水族都能有个藏身之所,否则必被毒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