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斯特看着青年走到画室的洗手池,认真地清洗手上的颜料,他如实开口道,“我觉得您应该阻止这件事。”
“为什么?”
“先生现在还很年轻,娶妻意味着他会有新的孩子。在我所见,父母都会偏心年幼的那个孩子。您要是不在乎家产的话,可以同意这件事。”
弗雷斯特说道,几天下来,他脑海里给事情执行顺序排了个位置,分别是:少爷的健康少爷的意愿先生的意愿。
“服过兵役的人都是像你这么大胆吗?”寄秋踱步到弗雷斯特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弗雷斯特第一次直视那双罕见的金色眼睛,他伸手蹭了一下青年的鼻尖。
寄秋立马退后了几步,被他这一大胆的举动吓了一跳,皱着眉头发问,“你在干什么?”
弗雷斯特展开手掌,他一脸正经地回答,“您脸上有一块干掉的颜料。”
“好吧,你下次直接说!不要随便动手!”
寄秋烦躁地揉了一下脑袋,她意识到眼前的保镖没有那种下属的态度,“我只知道你在阿富汗服过兵役,你还没说过你自己当兵之外的人生经历。”
“您真的很好奇吗?”弗雷斯特依旧板着脸,他蓝色的眼睛没有任何情绪。
“不方便说吗?”寄秋瞥了一眼另一边的阿里,此时大块头正小心翼翼地捏着跟他手掌一样大的茶壶给她倒了一杯红茶。
弗雷斯特看着青年坐到画室的沙发上,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不,只是在我看来我的人生很无聊,告诉您也无妨,我原本不叫维德?弗雷斯特,这个名字是在我跟家庭脱离关系后改的。”
“我出生于英国伦敦的贵族家庭,我父亲是一位伯爵,我母亲在我十五岁那年病逝。
一年后,我父亲娶了新的妻子,她一开始对我很好,直到她的儿子出生。
后母为了使她的亲儿子继承父亲的爵位,于是想方设法使我堕落。
但我对她的引诱不为所动,这种日子一直持续我成年那天,她再也等不下去了。”
“她请刺客来除掉你?”寄秋在英国贵族阶层呆了几十年,她对于那些阴私手段一清二楚。
“是的。”弗雷斯特嘲弄地勾起嘴角,“我并不是很在乎所谓的爵位,她却一次又一次挑战我的底线。”
寄秋听的津津有味,她一脸催促,‘你快说啊!’
弗雷斯特看着面前的小少爷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于是我请人解决了她……还有我那同父异母的弟弟。”
“我那时候就明白,我是一个及其冷血的人,后来我丢掉了我最初的姓名,希望自己可以在战场上迎接死亡。”
“但上帝不想让我前往天堂,在我倒在血泊里的时候,我的战友冒着生命危险把我拖回营地,我又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