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简单重复的话此时居然能够切实的安慰我。我把脑袋靠在他手上喘了几口气,“我想喝水。”
库洛洛用漱口的玻璃杯接了点水给我,我一口喝完,还是觉得口渴。
白瓷水槽里有一块粘着我的血肉的金属,形状和大小都像一只大蚂蚁,一端尖锐如同蜂针,一端是个比米粒大一点绿色的晶体小球,粘着我的鲜血一闪一闪的,中间有六只比头发丝稍微粗一点的金属小钩子还在不断抖动。
我喘了几口气,抬头看看库洛洛,嗓子里又干又疼,“你觉得他们多久之后会追过来?”
“不知道,可能一两个小时之后,也可能下一秒钟。”他说着捏碎那绿色的晶体小球,“我在那房子里没找到接收器,所以一路走过来的时候发了几枚追踪器在其它移动的物体上。”
“都……是些,什么东西?”我说话的时候又开始不住颤抖,话断断续续,身上的汗像拧开了开关一样不停流出。
“嗯……运木材的货车,一只鸟,哦,还放在塑料瓶里扔进下水道一个。还有一些别的。”
“呵呵,下水道那个主意好。”我勉强笑了一下,背部又是一阵剧痛,“快点吧,现在我帮你取出来。”
“你觉得有把握么?”
我看看水槽里那个设计精巧的追踪器,说了很傻的话,“我不知道怎么吸,你刚才没告诉我。”
库洛洛一下笑出声,他的左手忽然抬起来,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又垂在身旁,“嗯。靠感觉吧。”
我也笑了一下,觉得喉咙里面越来越疼,“来吧。”
“我会看着的。”他说完转过身,脱下衬衫扔在一边,“踩在这摞书上吧。”
库洛洛真的是什么都想到了。我抬头看看他,原来我只有他肩膀那么高……
我站在那摞书上,和他在那面小镜子里对视一眼,用酒精给他消毒,擦拭刀片,一丝不苟的重复他刚才的步骤。
可是我下刀的速度不够快,刀口很快流出鲜血,顺着他的背肌流下来,我手忙脚乱,想要拿棉球擦,血把我手上的绷带也染红了。
“咪路,别管伤口,先把追踪器吸出来。”他轻声提醒我。
我镇定下来,抓着他的肩膀,趴在他的背上用力吮吸那个十字形的口子。他的血弥漫在我唇齿之间,我闭上眼睛,努力辨认伤口里的那个金属块想要把它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