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转动一下眼睛,尖利的锋芒不见了,沉入深深的湖底,他的声音让我有种绝望的感伤,“你不会忘记的。你只会习惯。”
我垂下头,“是这样么?”
他没有出声。
这时阳光慢慢从玻璃窗的右上角刺进来,我抬起头,眯起眼睛看他,“你……你第一次杀人是多久之前?”
他松开我的手腕,嘴角微微弯起,像是对我这种迂回的问法感到好笑,“比你现在还要小一点。”
我不知为什么也笑了一下。
清晨的阳光照在库洛洛脸上,他的眼眸此刻看起来是琥珀色的,他的表情也让我感到迷惑。我无法分辨这个时候的他,究竟是真实的,还是他表现出来的虚伪假象。
愣愣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我颓然低头,“我饿了。”
隔了好一阵库洛洛才说,“我去看看厨房还有什么吃的。”
他出去之后我洗漱了一下,把头发辫成两条辫子。库洛洛的伤口愈合速度的确比我的快很多,可能是因为他一直处于“绝”的状态吧,不知道他有没有把那美的那枚戒指还有麻药拿来,我想知道那麻药里都什么特殊的配方,居然能够让我过敏!
我站在窗口向外看,这座旅馆在一片树林边上,一条碎石子铺成的路穿过树林通向大路,昨天的大雨在太阳升起之后慢慢蒸发,给那片树林蒙上一层即将消散的薄雾。四周非常静,最近的房子离这里也有至少五百米。
窗外的树梢上有小鸟跳跃鸣叫,窗下有一片新的花圃,种着卡米特联邦的国花百合,翠绿的叶片上还有没有被蜗牛汲取的露珠。
有谁能想到这个宁谧的小旅馆里藏着些可怕的秘密?
本来想捂着鼻子到厨房去,可是打开浴室门,我看到库洛洛正把一个大托盘放在床上。想想也对,反正这旅馆的主人也不会因为床单脏了而向我们要求赔偿了。早餐还很丰盛,腌肉、煎蛋、吐司,还有果汁。
我是真的饿了,毫不客气的坐下来仔细的给面包片上涂黄油,又涂上一层果酱。
库洛洛一边喝咖啡一边说等一下要怎么走。
那帮赏金猎人破坏了旅馆老板的汽车,所有轮胎都被戳破了。住在这附近的人好像报了警,警察说不定马上就来。
我问他那怎么办?我们现在这样子根本没法快速步行,我虽然比早些时候清醒了许多,可是按库洛洛的说法,那麻药起码要再过一天才会完全代谢出去,如果走到一半我又昏厥的话简直糟糕透了;而警察马上就来的话……那偷车也不是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