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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会因为这种疼痛和羞耻几乎晕过去。因为她还没准备好,她刚刚褪去孩子的壳,新的壳还没有长得坚硬到可以保护自己,所以她不知道如何应付,灵魂血肉模糊。

    每次这种时候,飞坦都会忍不住闭上眼睛,他不敢再看。可是他马上又强迫自己张开眼睛,因为他怕娜娜会在下一鞭时死去。

    可是他和娜娜之间早就达成了并非用言语所缔结的约定,他必须在。而他必须和她一起忍受。

    这段时间飞坦除了和娜娜还有其他几个同龄孩子学习冥想,试着打开精孔开发念能力,还在垃圾处理站工作。

    他悄悄跟人换了一个破了一角的塑料浴缸。他知道娜娜有多讨厌社区的浴室。

    他们合力把浴缸抬到了烟囱里。

    这事很不容易。

    要掩人耳目不知不觉的把一个浴缸抬到这里,很费了一些脑力。

    浴缸放好之后,娜娜和库洛洛轮流偷水把它添满,然后就穿着衣服坐了进去,两人对着飞坦傻笑。

    笑了一会儿库洛洛突然从浴缸里跳出来,指着娜娜喊,你流血了!

    娜娜叫他安静。

    她平静的看看自己,然后惋惜的说,真可惜,攒了好久的水,不能用了。

    水很快又被添满了。

    库洛洛被破例允许和比他大两三岁的孩子们一起学习冥想。他很快开发出了念力,但是并没有告诉别人。

    娜娜每次在被她父亲打了之后都会跑来洗澡。

    她穿着衣服躺在里面,躺很久。

    飞坦吓得要去拉她出来的时候她会猛的坐起来,然后甩头发,弄得他满身是水。

    那天,另一个区的社区长走进来,他看了看房间里的孩子们,目光停在库洛洛身上,说,我们需要一个孩子,去完成一项任务,你们谁愿意去吗?

    娜娜紧紧抓住飞坦的手,咬着牙齿对库洛洛摇头。

    可是,库洛洛说,我愿意。

    那个礼拜日,娜娜被她父亲打得比以往都惨。

    娜娜坐在浴缸里,抚摸着渗出血的伤痕,对飞坦说,我爸爸老了,你看,他最近都办法掌握鞭子的力度了。他以前从不会弄出血的。

    飞坦抱着娜娜无声的哭了。

    对于一些事情,你明明知道怎么办才是对的,是应该的,可是,你就是没有办法去那么做。这就叫做无能为力。

    娜娜趴在他的颈窝那里,烫烫的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他脖子上,又顺着他的锁骨流到他的心口。

    然后,就在飞坦准备像之前许多次一样麻木的、辛酸的、又略带隐秘的欢愉去承受娜娜所承受的痛苦时,她用双手捧起他的脸,把他的头发向后拢,接着,闭上眼睛吻在他唇上。

    飞坦楞了楞,也闭上眼睛。

    他的娜娜,和他一起坐在一只小小的浴缸里,由水和眼泪连接着,嘴唇和胸口紧紧贴在一起。

    没有人比他们更亲密。

    过了好一会儿,娜娜松开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对不起。吓到你了么?”

    飞坦无声的摇头。